尹婉莹见她不作声,不知为何总从宋若词的沉默中过度解读出一种轻蔑,她沉不住气的翘起腿,颐指气使道,“杨妈,把她拎出去,让她去院子里跪着!”
局面又僵了片刻,杨妈向前走了两步,扶起宋若词,沉声道,“宋小姐……”
“我知道了,我不为难你,我自己去。”
宋若词比她更早的起身,与她来相扶的手将将擦过。
她穿的单薄,身子更是清瘦如纸,杨妈怔怔看着自己落空的手,忽而很怕外面的大雪压弯了她。
宋若词推开门,抬头看了眼漫天的茫茫大雪,空洞的眸子漆黑明净,仿佛被雪洗过一般。
她吸了口气,直挺挺的跪在了庭院正中央,心中泛起一股近乎自虐的酸楚。
“这样,尹小姐满意了?”
尹婉莹惊讶于她的利落,她抱着身上的貂皮,寸步不离挡雪的屋檐,笑的比院落中的红梅还艳,“宋小姐的觉悟,真让我惊讶。”
冰冷刺痛了膝盖,一阵阵穿过血肉骨骼,冻着每条经络与她的小腹。
起初还觉得疼,后来竟都麻木了,宋若词身子空空的,脑袋也空空的,好像被风雪冻成了一棵枯萎的草木,能跪到现在而没有栽下去,全凭一口气。
她跪了,却不是跪尹婉莹,她只是不愿意向自己屈服罢了。
雪真大,已经许多年,宁城没有下过这样的大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