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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下了这句话,池君寒拽着宋若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医院。
直到上了车,她仍是有些回不过神来。
池君寒坐在位置上,眸色冰寒地看着前方,“孩子父亲是谁?”
“……”
宋若词低下头去,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呵……”池君寒冷哼。
不就是蒋云川吗?那个劈腿跟宋若熙好上了的男人。
一个长得不好看,一看就肾亏的男人,值得她如此地要死要活?
改天找来机会,让她亲自看看那个蒋云川有多么地不堪,说不定她就不会这样了。
宋若词手脚冰冷地坐在一旁,完全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只当他大发善心暂时放过了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她悄悄地,暂时地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安静无声,唯有车外的细碎动静偶尔传进来。
池君寒浅浅地合上黑眸,呼吸清浅,思绪在黑暗中飘远——
一个冷得没有尽头的冬夜,小男孩从梦中醒来,沿着昏暗的走廊壁灯,下意识地上了楼。
天台上寒风猎猎,能把人连骨髓都冻到失去知觉。
他胆怯地走了过去,就看到栏杆边穿着白裙的女人转头对自己笑了笑。
小男孩嘴巴微张,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而一笑之后,那个女人便纵身一跃,如枯萎的鸢尾一样,重重地从枝头上跌落了下去……
血流出来,瞬间凝结成冰。
又有更多温热的,从她的身体里流出来……
可无论流得再多,都扛不住那一份刺骨的冷。
最后,她流光了所有的血,被冻僵在无人问津的冬夜里。
血,在她的身下,冻成了她最喜欢的,红色鸢尾花……
“大少,到了。”司机恭敬地出声。
池君寒猛地睁开了眼睛,额上已经覆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下车。”他面色无殊地出声。
身边的人却动也未动。
侧眸一看,他才发现宋若词睡着了。
她歪着脑袋靠在后座上,应该是累极了也怕极了,纤瘦的手臂垂在身体两侧,像是一点重量都没有。
这么点身板,风一吹就要被折断似的,竟也有那种玉石俱焚的勇气?
他目光落在她脸上半晌,才淡淡开口,“找人过来,把大少奶奶扶回房间里去。”
司机立刻照办。
池君寒下车,刚进花园就遇到了在散步的苏澜卿,“君寒。刚看到若熙被扶进去,她怎么了?”
“无碍。昨晚带她出去,玩得厉害了点。”
“你啊,”苏澜卿轻轻一笑,“还以为你不满意这个妻子,没想到你们倒是相处得不错。我让人择了个吉日。”
旁边的老佣人立刻递来一张红纸,上面写了一个日子。
“你们抓紧把证领了吧。你成家了,我也好放心让你全权掌管池氏了。到时候我会请董事会那几个元老来家里一聚,交代他们全力配合你的。所以结婚证领了,记得拿来给我看看。”
苏澜卿交代完毕,在佣人的搀扶下离开了。
池君寒睨了一眼那张被留在一旁石桌上的红纸。
1月23号。就在几天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