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宋若词。”池君寒念起这个久违的名字,冷薄的唇都染上了几分别样的温度。
他现在,只偶尔能靠罗清的催眠,在梦中见一见她。
这也是为什么,他起初不同意罗清的催眠治疗,现在却默许的原因,因为那是他唯一能见到她的机会了,即便知道是假的。
“看来池先生与太太的感情真的很好,对不起,让您想起了这些事。”安萤找到了原因,浑身紧绷的线条总算松懈了下来,话语也流畅了些,她十分抱歉的捂住眼睛,低声道,“如果您不想见到这双眼睛,我会尽量低头同您说话的……”
池君寒摇了摇头,“如果不想见到,我就不会专程来找你——抬头吧,她从来不会低头说话,就算再难过,眼中永远只有倔强,没有服软过,我不希望与她相似的眼睛蒙尘。”
安萤怯怯的抬起头,竭力向池君寒展现出一个笑容,心中对他的恐惧,也逐渐消散,被同情取代了。
原来像他这样无所不能的人,也被遗憾困扰着。
唐千染突然站了起来。
她急匆匆的提包往外走去,林蔓蔓不明所以的跟上去,在门外拉住了她的手,“怎么这么着急,不休息一会吗?”
她想到了什么一样,促狭的挤了挤眼睛道,“我知道了,你也被池君寒恶心坏了吧,我跟你说,像他这样的情场老手,就会编造一些莫须有的话来欺骗小姑娘,让人误以为他情深,你千万别被他那些违心的话给骗了!”
林蔓蔓撇嘴道,“他太太在世的时候没听说过他们有多恩爱,死了倒是怀念不已。”
唐千染心思杂乱的看着空气,她想去附和林蔓蔓的话,可嗓子眼却像被堵住了一样,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能感觉到,池君寒对安萤提起她的时候,语气中是带着真情的,可有多深,是否是演的,她根本无法分辨。
这个男人曾经爱她的时候也是一样深情无双,可恨她的时候,亦恨不得她去死。
他真的……这么想念宋若词吗?
想到连做梦的时候,都叫着宋若词的名字。
“千染——”男人惊喜温润的嗓音从二人背后响起。
萧明决快步走到唐千染身边,眸中满是闪烁的星光,他热情的问道,“你怎么在这儿,是来用午餐的吗,不如一道?”
电视台附近的餐厅不多,但是能在这儿遇到身为检察官的萧明决,实在是巧合的有些离谱了。
唐千染回过神,犹疑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笑道,“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萧先生也是来吃饭的,我记得检察院离这儿很远。”
“是这样的,我接受了一档法院纪实纪录片的拍摄,电视台邀请我来做一些讲解录制,唐小姐也是来拍节目的吗?”萧明决仿佛没有听出唐千染语气中的怀疑,仍旧开朗的如同一朵逢阳光便灿烂的向日葵。
唐千染神情平淡,“不是,来看看朋友而已。”
朋友……
萧明决将目光转向了一直在悄悄关注他的林蔓蔓,对方眼中的花痴几乎要炸成烟花了,他于是温和一笑,主动伸出了手,“你好,林小姐。”
林蔓蔓激动的握住他的手,眼睛里满是粉色的爱心泡泡,羞涩道,“你好,我是染染的朋友林蔓蔓,萧先生你认识我?”
“嗯,”萧明决极为认真的点头道,“我在德国的时候,经常看见你们一起出入,所以很早就认识了。”
“哇……”林蔓蔓惬喜的捂住了嘴巴,一边用眼神暗示,一边用胳膊捅了捅唐千染,揶揄的眉飞色舞,仿佛在控诉她为什么有这么帅的美男不介绍她认识。
唐千染对这只颜狗身心俱疲,加上对萧明决实在没有深入交流的意思,无视了她跃跃欲试的暗示,目不斜视的冷淡道,“那我就不打扰萧先生用午餐了,我还有事,下回再见。”
她转身走的利落,林蔓蔓气的凝噎,却也只能追上去,留下萧明决一人修长的身影,像伦敦海报雾气中茕茕的男模,冷寂沉静的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嘴角轻慢一勾。
“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帅哥,老实招来!”
唐千染心事陈杂,闻言轻轻皱眉,语调冷冽的不想多提萧明决一个字,“德国的邻居,你不认识吗,他说他住在那儿一年多,还是萧家的二少,门庭富贵,和你挺配的,你要是看得上眼,去追我也没意见。”
“得了吧,你没看见他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分明就对着你一个人,人家眼里可装不下我。”林蔓蔓遗憾的长叹一声,踢飞了路边一颗石子后,突然抬起头,一脸迟疑道,“不对呀,你说他是萧家的二少,是京都那个萧家吗?”
唐千染轻轻“嗯”了一声,“不然还有其他的萧家吗?就是那个,对池氏觊觎已久,野心勃勃的萧家。”
“那就更不对了!”
林蔓蔓摸了摸后脑勺,怎么都想不通,“萧家两个少爷,大少作为继承者培养留在京都,二少从小送去国外念书,他怎么会是二少?”
“人家想回国,还要跟你汇报一声吗?”唐千染挑眉,撩起眼皮斜了她一眼。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萧家那个甚少露面的二少,我见过一次,虽然只有一次,也是很多年前了,但是我确定,他不是刚才我们见到的那个萧明决,而且萧明决一直在英国念书,这个年纪应该刚刚博士毕业,怎么会在德国当了我们一年半的邻居?”林蔓蔓停下脚步,说着,眼睛忽而睁大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