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千染唇瓣轻颤,哀哀的一个字都说不出口,鼻酸道,“妈……”
宋母又叮嘱了几句,才不放心的挂了电话。
虽然知道这是演的,是合起伙来欺骗池君寒,唐千染早就知道的事,可她还是想起了自己的养母,当年如果宋国华肯花钱给养母治病,她也不会年纪轻轻就不治而亡……
唐千染恍如隔世的晃了晃身子,哀伤的抬起那双深邃却澄澈的眸子,轻轻的问道,“是你出钱给我妈妈治病的吗,你想要什么?”
“举手之劳,没有为什么。”池君寒的神情仍旧是淡漠的,好像不知道自己做了天大的好事,他并不以此为傲。
“是吗?我不信……”唐千染垂下眼睑,极轻的笑了笑,说不出是轻松还是绝望的说道,“不管怎么样,这笔钱我会还给你的,我知道这是一笔巨款,但无论多久,我都会还给你,这份人情,是我欠下的。还有,谢谢你,池先生。”
唐千染深深的朝着他鞠躬了下去。
池君寒心头并无救人的快意,这些事情已经无法让他情绪起伏波动了,他淡淡的眸子深沉的盯着面前倔强的女人,了解的越深,脑海中宋若词的画面便愈发难以分离。
连她的逞能与倔强,都这么像,就好像世界上真的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似得。
“你还不上的。”
池君寒收回打量的目光,冷淡的笃定道。
唐千染头也不抬的回答道,“我有一辈子的时间,一定可以还上。”
池君寒轻嗤一声,他迈开修长的双腿,仿佛自己才是这屋子的主人一般,大大方方的坐在了唯一的沙发上,“我知道你还不上,所以来和你谈个条件,你帮你并不是为了其他的,是有利润图,不如说的直白一些,大家面子上都过的去,也不必觉得你欠了我什么。”
唐千染没有作声,默然垂着长颈。
池君寒当她默认了,朝着贺进要了一份合同书,随手丢在了茶几上,“我要你——”
他还没有说完,眼前一直低着头的唐千染却踉跄了一下,径直倒在了地上。
重重的一下,磕的声音不小。
池君寒一秒的错愕后,疾步走到唐千染的身边,将她扶进了怀中,昏迷的女人像是一只温顺的羊羔,没有抵触的窝在他温暖的怀抱中,呼吸轻的像是随时会断掉。
“该死,怎么这么烫,你发烧了吗?”池君寒浓眉深锁,摸着唐千染的额头。
女人已经昏过去了,自然不会再回应他,顾不上其他,池君寒将她放到了床上,盖上被子,将贺进打发了出去。
唐千染昏昏沉沉的,只察觉到一只冰凉的大手用湿布擦拭着她的脸颊。
她本来想今天继续演下去的,可没想到自己那个怪病会突然爆发。
有阵子没发作了,突然来一次,真是痛的要了人的命。
她不能当着池君寒的面吃止疼药,更不想当着他的面示弱痛的呻吟,于是硬生生忍着,疼昏了过去。
计划被打乱了,真是没有更糟糕的事了。
唐千染有气无力的懊恼着,等不及她细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新一阵的痉挛又占据了她的身体,她意识浅薄的闭上了眼睛。
柔白的唇瓣被人推开,塞入了一粒东西,在口腔中融化以后,苦味立刻染上了味蕾,难吃的她想呕吐。
身体的痛苦已经缓和了,不知道距离昏迷已经过去了多久。
她突然清醒过来,起身剧烈咳嗽,想要吐出嘴里那颗已经化了一半的药。
“你给我吃的到底是什么!”
池君寒见她醒了,冷漠的放下了端着温水的手,“放心,不是毒药。”
贺进好心的解释道,“是退烧药,我刚刚去买的,宋小姐你好像发高烧了,突然昏过去了,我们怕你烧坏了,所以喂你吃药。”
明明是做了好事,池君寒却一脸傲娇脸,半分柔和也不愿施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因为苦而咧开的嘴角,“苦吗?”
“你说呢?”唐千染快气死了。
哪有人昏迷的时候干喂药的,不怕她梦里呛死吗?
看着她终于不再是那小白兔乖顺模样,露出了一点脾气,池君寒的嘴角竟然隐隐有了一丝弧度,语气却依旧淡然,“苦就喝水。”
唐千染抱着水杯咕咚咕咚灌了下去,舌尖的苦味却还残留着,怎么都去不掉,她忍着强烈的恶心,虚弱的问道,“你们怎么还不走,我已经醒了,不需要帮忙了,谢谢你们,但是我需要时间休息。”
池君寒视线微冷,“你还没有吃晚饭。”
唐千染疏离道,“我可以自己做。”
“是吗?”池君寒挑眉,命令道,“你起床,走到厨房去。”
唐千染一脸茫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现在继续和他僵持着的确不是什么好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掀开被子,两腿打战的往厨房走去。
她先前疼的全身抽搐,四肢这会正脱力着,一步一步走的比登天还难,她隐约明白池君寒要她走到厨房的意义了——是为了嘲笑她。
她现在这副模样,一定很可笑。
实在支撑不下去,唐千染气喘吁吁的扶着墙蹲了下去,这个怪病最不好的一点,就是即便不发作了,也需要几天的恢复期,在这几天里,她就像一个重病患者一样,浑身酸痛。
“不逞能了?”
男人清冷慵懒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原来他一直跟着她。
想到自己可笑的模样都被他看见了,唐千染不甘心的抬起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