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
“大少工作繁忙,晚上都睡的较晚,您不用担心。”老丁温和的堵住了她接下来的问题。
再不甘心,唐千染也只能消停下来,跟着老丁上楼。
她对这儿了如指掌,到底是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要演出初来乍到,实在让她痛苦。
路过主卧大门不远,老丁便停了下来,拧开了一间客房的门,“这儿就是为您准备的卧室了。”
唐千染惊讶的目测了一下自己房间与主卧的距离。
……也太近了一点。
以池君寒的性格,他可能连同一层睡着第二个人都难以容忍,居然对她这么仁慈,说没有企图,简直是欺负小孩。
这完全是老虎把猎物放在了眼前,只等着某一天拿来开开胃塞牙缝了。
唐千染留意了一下尹婉莹的卧室,“尹小姐也住在附近吗?”
老丁守在门口,没有半步打算离开的迹象,也不进门一寸,保持着绅士风度,和气的笑道,“尹小姐现在不住在这儿。”
“她搬走了?”唐千染吃惊道。
她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展开,要是尹婉莹走了,她未来的生活等于消失了全部的乐子。
老丁只是微笑,没有答是或不是,一般这个样子,多半是不会得到回答了,唐千染曾经与老丁相处过几个月,对这位老管家的脾性太过了解。
今天才是第一天,她不必那么着急,时间还长,她可以慢慢筹划。
换上亲切温柔的微笑,唐千染谢过老丁,便要带上门。
就在门快要闭合的时候,老丁的唇腮轻轻一动,吐出一句略带怅然的话,“宋小姐接下来如果没事的话,可以多去花园看看,那儿的花被人料理的很好,宋小姐一定会喜欢的。”
以前宋若词最爱的便是花房里的花草,几乎不需要园丁,都是她自己打理。离开了三年,那儿理应被人“继承”,否则那么好的花房如果闲置了,那也太可惜了。
不过唐千染现在的心思已经不在花上了。
她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关上门,没有看见老丁眼底藏着的一抹伤感。
客房与主卧还是有着巨大差别的,从前住惯了主卧,客房的大小装修与格局都让唐千染觉得不习惯。
她素来浅眠,换了环境更是难以入眠,在客房里转悠了一阵,撩开窗帘往主卧的方向看了看。
那儿一盏灯没有,暗沉沉的,池君寒看来还没有回房。
她又看了看书房的窗户,居然也是暗的。
这个点了,池君寒不在卧室睡觉,不在书房工作,总不能亢奋的在健身房不眠不休锻炼吧。
想起刚才池君寒离开客厅的背影,唐千染想也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回来的原因。
庄园的面积很大,而主楼又是最高的,站在窗台上,便能将半个庄园收尽眼底,绿植繁茂的花园占了大半,在深沉夜色与温柔晚风的烘托下沉寂着,除了……
除了靠近花房的那一片,好像有隐隐绰绰的灯光。
这么晚了,不可能是园丁,但又不像是花房的灯,唐千染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依稀从几个走动人里分辨出最熟悉的那个——贺进!
贺进在地方,池君寒也一定在。
可晚上不睡觉,池君寒居然带着西装革履的手下在花园里栽树,这个猜想听上去就不太靠谱。
难不成是盗墓……池家老祖宗埋在了自己的庄园里?
可这么几个人显然也不够。
反正睡不着,唐千染打定主意要下去看看。
她在睡衣外面披了件针织毛衣,便蹑手蹑脚的打开门,刚把门从背后合上,不远处的走廊里便传来了老丁疑惑的嗓音,“宋小姐?这么晚了,您还没有消息吗?”
唐千染一僵,尴尬的慢慢扯出一抹笑容,敷衍道,“我第一次睡这么软的床,睡不着,所以想去花园转转。运动运动,分泌多巴胺,估计就能睡着了。”
按她曾经在池家生活的经验,老丁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回房休息了,作为管家,也不能干涉主人的夜生活。
他就这么恰好的出现在这儿,只有一个可能,他被安排监视着自己。
现在的池家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才要这么处心积虑的瞒着她?
老丁听见花园二字,眉睫一沉,拦在楼梯口道,“已经很晚了,花园风大,宋小姐还是回房吧,我让人送一些安神汤上来,可以助眠。”
唐千染才不想喝什么安神汤。
谁知道这一碗安神汤下了肚,人还有没有清醒的机会了。
她试着往前走了几步,老丁立刻转变方向跟着她走,好像一堵移动墙,时时刻刻监视着唐千染,不让她下楼。
“我不需要安神汤,只是纯粹对环境有些不熟悉罢了。况且刚才不是管家你说的吗,让我有空可以去花园的花房看一看的,难道晚上便不能去了吗?”
她眨巴着眼睛,看起来无辜极了,瓷玉般干净的小脸,在暗淡的灯光下像是一朵盛放的白栀子,脆弱而婉约,怯生生的垂着白皙小巧下颌。
老丁看着这张与宋若词相仿的脸,冷冰冰的话语到了口边,却下意识温和了几分,“宋小姐刚来,还不知道池家的规矩,晚间十一点以后,花园都会闭门,如果宋小姐晚上实在睡不着,不如去楼下的喷泉池边坐一坐。”
喷泉池就在主楼前,老丁主需要站在主楼上便能监视她,唐千染软软一笑,否决了,“原来如此,喷泉池边只怕更冷,我还是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