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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家,贺进也匆匆赶到。
他神情焦急,像是古时候送战报的探子,几乎是冲进了楼上的书房内。
池君寒正坐在台灯下翻阅着书籍,侧影精致优雅的不像真人,他专注的看着书,口吻平淡的随口问道,“东西送到了?”
以唐千染还有东西丢在池家的借口,她刚刚离开了一天,池君寒便让贺进从她住过的客房里随手找了一样装饰品送去了她所居住的小区。
她房间里的东西还有许多,他还是睡不着的话,可以每天都让贺进送去。
尽管他清楚,他的失眠与她遗留下的东西无关,只与她本人有关。
贺进焦急道,“没有送到!”
池君寒突然合上了手中的书。
贺进将自己从唐千染房间带走装饰品放回了桌子上,无奈道,“宋小姐她好像离开了。”
“什么叫离开,她去什么地方了?”池君寒声线发冷。
贺进将自己刚刚调查来的信息全部如实告诉了池君寒,“宋小姐好像是昨天晚上走的,退了租房,房子里的东西也已经清空了,什么东西也没有留下,我按照昨晚列车的时间对照了一下,宋小姐应该是坐了最晚的一班车回了江城,也就是她父母所在的地方。”
京都与江城一南一北,算是两极。
离开了京都,再想见面几乎不可能了,江城是个南方小城,风土宜人,生活慵懒,宋苒书本来就是那个地方的姑娘,清丽灵动,她回到她的家乡,也在情理之中。
池君寒什么都明白,可还是愣了好一会,“她昨晚就走了?”
“是的。应该是我把她送回小区以后,她就立刻办理了退租手续,房东是这么说的。”贺进说道。
昨天还在身边笑吟吟的人,忽然间回到了千里之外,两个人的生命将再无交集,成为两条平行线。
昨天唐千染离开的时候,池君寒还没有太多的情绪,只是她离开的时间超过二十四小时,他的不习惯症状也越发多了。
女人可能在他身上下了药,以至于看不见她的时候,他会慌。
“她住在江城的什么地方?”
贺进拿出手机点了几下,过了一会,苦恼的摇了摇头,“宋小姐的家庭住址,我这里完全查不出来,看样子应该是在老城区,模糊了地址。”
“既然没有,那就去查!”池君寒轻轻垂下眼睑,看着桌面上那只小熊形状的装饰物,那是宋苒书留下的,幼稚又奇异,也只有她才会喜欢这些无聊的东西。
曾经池君寒感觉不到这些装饰物的美感在于何处,可现在看着她遗留下来的东西,他突然生出了一种舍不得的感觉。
舍不得把她乱七八糟的东西丢掉。
贺进惊讶抬眸,迟疑了许久,才低声道,“可是大少,你不是已经放她走了吗?”
在贺进的认知中,池君寒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自己上心的女人,既然放开了,就意味着无需再见,女人将会彻底消失在他的生活中。
可为什么对宋苒书那么特殊?
既然不想让她消失,为什么又要把她赶走?
贺进突然觉得自己猜不透池君寒的心思了。
人家都说女人善变,他觉得最善变的人还得属池君寒。
自从宋苒书出现以后,他开始经常做一些难以理解的事情。
比如现在……
“贺进,不要问那么多,你只需要去做就可以了。”池君寒淡淡说着,半点不打算向他这位最亲密的贴身秘书透露一点半点的想法。
贺进无奈的叹了口气,低头答应。
池君寒的心思还真是越来越难猜了……
这个年头,秘书不好当。
宋苒书走了,她的房间像博物馆一样被原样封存了起来,她在的时候,他只来过一次,现在她走了,他才再次踏足。
床头柜上有一只烧了一半的香薰蜡烛,沙发上搭着她的睡袍,衣柜里摆满了她那天拿着他的黑卡去买兰博基尼时顺带购买的名牌衣服——她一件都没带走。
干干净净来的,干干净净走的。
池君寒看着一柜子的女装,眉结深深拧起,指尖从左到右,数了一列,“这是她的衣服,贺进,明天给她送过去——”
他的声音突然一止,对上贺进无奈的眼神。
他又忘记了,她已经回江城了。
池君寒收回视线,硬邦邦的说道,“那就等找到她住在江城的地址,把衣服寄过去,留在这儿也没有人穿。”
贺进在心里长吁短叹。
如果放在以前,池君寒才不会在意有没有人穿,而是会直接一股脑丢掉。
房间里的装饰还维持着原样,好像主人只是出门了一阵,一会便回来了。
池君寒静静站了良久,也没有下出让人把这儿的东西全部清理走的命令。
尹婉莹从自己住的房间里听见了一些动静,施施然的走了过来,看见池君寒正立在唐千染的门外,心里不禁一阵痛快。
那个碍眼的女人终于走了,再不走,她就要忍不住下毒手了。
“大少在这儿站着干什么,难不成想念宋小姐了吗?”
池君寒没有回答她的话,脸上更没有什么表情,平静如水的瞧着房间里的一物一体。
尹婉莹笑容一硬,嘴角的苹果肌维持的有些酸痛。
池君寒没有否决。
这是不是说明,她猜对了,池君寒真的在思念宋苒书?
不行,这绝对不行,她好不容易再翻身一次,怎么能让别的女人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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