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激动的拍了拍胸脯,保证自己一定想起来了。
她怎么敢惹池君寒不高兴。
贺进冷哼了一声,什么都没有说,池君寒从他身后伸手,轻轻搭在他肩膀上,“我来吧。”
他的声音比三年前只有更冷漠,听得宋若熙打了个寒战。
她不明白,明明自己和宋若词也算是姐妹,可池君寒为什么对他们天差地别,就算宋若词“死”了,好歹也有个亲戚关系在,不至于如此冷淡。
贺进连忙低下头让开身子。
老医生觉得气氛颇有些紧张,战战兢兢地躲到了帘子后面,小声念叨着什么。
一时间,诊所门口只有池君寒、贺进、宋若熙三个人,池君寒与贺进脸色冷酷,好似阎王,宋若熙胆战心惊,腿肚子一直发软。
虽然池君寒还没有说什么,但宋若熙已经能感觉到他周身那股沉冷肃杀的气息。
当初被强行灌下伤身药,导致后来再也没有孩子的时候,池君寒也是这么阴沉冷漠的,像是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一样。
池君寒淡淡打量着这个三年没有见面的女人。
和三年前一样,还是乱七八糟的穿搭和平平无奇的面容,没有任何出挑的地方,池君寒多看她一眼,都觉得这是一种对自己的折磨。
他徐徐转开视线,冷静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破旧的诊所里,一切都是又脏又旧的,没有任何消毒水的气息,也没有无菌环境,说是诊所,还不如一般的卫生所。
池君寒冷不丁皱了下眉头,“你和你的家人,在她死后,去了什么地方?”
她指的自然是宋若词。
宋若熙想到三年前唐千染与唐风易来家里,给他们钱和机票的样子,老老实实的说道,“爸爸的公司破产了,实在没有办法维持下去,所以我们出国了。”
贺进搬了一张椅子过来,上面被擦了一遍又一遍,看上去已经是这儿最干净的凳子了。
但池君寒还是摆了摆手,没有坐下,继续保持站立的姿势,连脚步都绝不挪动一下。
好像是再踏一步,就会多染脏他的鞋底一分。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宋若熙不敢看他,声音唯唯诺诺的,没有了之前对待唐千染的嚣张,“不久之前……”
“既然在国外待的好好的,为什么还要回国?”池君寒淡淡看了一眼帘子上面的细缝。
隐约可以看见宋国华躺在里面的样子。
花白的头发与憔悴的病容,以及这儿的环境,都在无声的告诉池君寒,宋家人有了困难。
宋若熙想到自己回国的原因,便一阵鼻酸,但又不敢在池君寒面前掉眼泪,怕惹了池君寒发怒,自己小命难保,强忍受着哽咽说道,“爸爸两年前就生病了,我们的钱被花光了,妈妈带着弟弟跑了,我陪着爸爸在国外治病了半年,国外的医疗费实在是太高了,我们实在是没有钱了,所以只能回来了。”
池君寒略一沉默。
他转头看了一眼贺进,贺进低下头去,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好像在接收什么文件一样,等了一会儿,他扶了扶眼镜,朝着池君寒点点头。
确认宋若熙这段时间的经历没有造假。
“你们之前住在池氏医院?”男人的嗓音淡漠至极。
宋若熙点了点头,“今天刚转来这儿的,池氏的费用我们也付不起了。”
池君寒冷冷道,“怎么不找人告诉我?”
宋若熙愣住了。
现在的她和池君寒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连池家千金这个光环都掉了,早已告别上流社会的风风雨雨,又怎么可能还能找到池君寒,恐怕还没有预约到池君寒的行程安排,就被池氏的保安赶走了。
宋若熙想起在池氏医院里付的那些高昂的医疗费,心里一阵肉痛,语气也带上了几分委屈,“姐夫,我们家现在早已不是以前了,我想告诉你,可是我没有办法,我怕你不见我……”
池君寒视线落在宋国华雪白的头发上面,他的眸子非常冷淡,颜色却比旁人的都浓郁一些,没有什么温度,看着像两块黑色的冷玉。
“宋国华是她的父亲,她不在了,父母的赡养自然由我来,我不会不见你,只是你们从来不敢想而已。”
池君寒冷笑着微微勾唇,“你们从来只是把她当成摇钱树,以为她死了,池氏就会与她两清,所以心虚的根本不敢来找池家吧?”
宋若熙被说中了心思,尴尬的不停绞着手指,“不、不是的……”
池君寒没有作声,冷眼看着桌上一杯还带着温度的开水,“刚才还有别人来过,是来找你的吗?”
宋若熙一个激灵。
刚才来找她的只有唐千染,而唐千染也告诉过她,不让她把自己来过的消息说出去。
“没、没有……”
宋若熙在池君寒面前,连撒谎都结结巴巴的。
池君寒与贺进对视了一眼。
他们来的时候,刚好看见有一辆车离开了,这儿附近十分偏僻,没有别的建筑,那辆车的目的地只可能是这儿。
宋若熙在撒谎,贺进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轻轻闻了一下空气,敏锐的问道,“刚才来的是女人吧?”
宋若熙的神经一下就绷紧了,不知道为什么贺进居然能猜出来刚才来的人的性别。
她还紧紧牢记唐千染嘱咐过的话,不能透露她来过的消息,否则黑卡就会被停掉……
宋若熙捏紧手指,咬紧牙关,死死垂着头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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