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千染知道他回来了,顶着疲倦的双眼慢慢走过去,打开门。
她还在担心他手上的伤口,走得那么着急,要去处理事情,一定没有功夫去医院。她想等着帮池君寒处理好伤口以后再睡。
隔壁门前站着一抹修长的身影,却不是池君寒,而是贺进。
贺进手里提着池君寒的东西,打算放进房间里,见唐千染走了出来,惊讶道,“宋小姐,你怎么这么晚还没有休息?”
“倒时差。”唐千染疲软的笑了笑。
其实她早就困了,只是想等人而已。
她左右看了看,还是没有看见池君寒的身影,犹豫了一下,才问道,“池少呢?”
“半路上与我分开了,应该一会就回来了。”贺进打开门,将行李放了进去,又走出来,“刚才苏黎世分部出了些意外,我们赶去处理了,回来的时候大少又接了个电话,说是有急事,所以临时走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贺进说着,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神色又有些迟疑,“不过已经好一阵子了……大少怎么还不回来?”
贺进作为池君寒的秘书,一向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如果连贺进都不知道池君寒在什么地方,别人也不可能知道了。
唐千染听见贺进的话,刚要放下心,一眨眼又提了起来,“他离开的时候没有告诉你,要去什么地方吗?你怎么不跟着他一起去?”
贺进无辜道,“大少说了,不让我一起去,这是他私人要处理的事情。”
私人——
池君寒少有不带贺进去处理的私人事情,能有多私人?
唐千染的右眼皮一直在跳,不安的心情席卷了全身的细胞,每个毛孔都在伸缩。
她看了看时间,快要凌晨四点了,“他是什么时候和你分开的?”
“一点半。”贺进道,“我在分部又处理了一些事情,所以晚了些,刚刚才到,大少可是一早就走了。”
一点半距离现在也有两个多钟头了。
唐千染虽然相信池君寒有能力应付一切的问题,可是心里那股不安的氛围却像是一口大钟,罩在心头,难以化解,好像有什么事情在发生着,就像是快要到来的雨水,积满了天边。
“算了,我给他打个电话。”
这是唐千染第一次主动给池君寒打电话。
她本来不想这么做,因为池君寒如果接了,一定又会说她在记挂她。
唐千染不想留给他这个印象。
但是她必须让自己心安下来……不给池君寒打电话,确认他的安全,她今晚就完全没法睡着了。
她的脑海里总是闪过池君寒那只流血的手,“贺进,你知道池少的手受伤了吗?”
“受伤,什么时候的事?”贺进吃惊的瞪大眼睛。
唐千染:“……你到底是怎么当秘书的!”
贺进委屈道,“当时实在是太忙了,大少手里又一直拿着文件,我根本什么都看不见,而且他也没有露出任何其他的表情,我又一直在处理工作,所以就疏忽了,还好吗,严重吗?”
被刀划伤的口子裂开的整齐,十分可怖,唐千染想到那个伤口,心头便一阵狂跳,“……不太好,伤口挺大的。”
这下连贺进都开始一起着急了。
唐千染将电话拨打过去,那头忙音以后,却始终没有人接听。
打了好几次,都还没有回应。
唐千染的心里像不断被石头打击,沉入谷底,“……为什么不接电话?”
“会不会是……”唐千染愣愣抬头,看着贺进道,“出了什么事?”
她本来不会将池君寒与意外联系在一起,可是今天出了小偷持刀的事件,导致她一整天都心神不安。
唐千染将下午的事情告诉贺进以后,贺进脸色一变,立刻通知所有苏黎世的下属开始搜找池君寒。
一切的不对劲,都是铺垫,后面一定牵扯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怎么样,还是找不到吗?”
“仔细找过了吗,偏远的地方再找找。”
“定位可以定到吗?”
贺进坐在唐千染套房的书房里,不断接听着下属的电话,然而得到的消息却都令人失望。
不接电话、找不到人、甚至失去了定位……简直是蒸发了,怎么可能消失的那么彻底。
贺进愁眉深锁,脸色已经黑的不能再黑,“跟他们通融一下,要一下各个街口的摄像头,一定要找到大少最后出现的路段,他当时是自己开车去的,和我们没有任何联系,记住找到他的车牌号!”
在房间里等了许久,时间无声无息的过去,快的好像让唐千染都没有察觉到什么,已经凌晨五点了。
夏日的早晨总是来的格外快,窗外已经有了太阳升起的迹象,城市在阳光的沐浴下苏醒起来,热烈的光线再度加热着经过一晚上已经冷却的城市,连窗户上的玻璃都被照的微微发烫。
离白昼就差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池君寒依旧没有消息。
从昨晚他先行从公司分部离开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怎么联系都联系不上……
贺进已经急的团团转了,不停地打着电话,也坐不下来,反复的在房间里踱步。
唐千染听着他的声音,不断回想着今天池君寒离开时候的模样。
她坐在车里,池君寒没有看她,手中接着电话,好像有十分焦急的事情缠住了他的步伐,让他连她都忘记了。
他受伤的手没有包扎,也没有完全止血,因而不断有鲜血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