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君寒几乎是刹那间脸色变得冰冷,好像从北极走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森然寒气,“如果你不说话的话,我可能还会放过你。但你一定要说这些刺痛我,这对你而言有什么好处吗?”
“好处……”
唐千染默念着这两个字,微微弯起的唇瓣好看极了,像是采下了天上的月亮,涂上了淡淡的水红色,“好处大概就是,我期待你能厌烦我,然后把我赶走,这样的话,你解脱了,我也解脱了,大家皆大欢喜,不好吗?”
“这就是你的要求?”池君寒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笑一声,喉头溢出一种压抑已久的声调,“休想,从现在开始,你的一切要求,我都不会答应,你乖乖在这儿等着婚礼开始的那一刻,直到婚礼结束,你正式成为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以前,我都不会放过你,除非你自愿。”
唐千染的面容沉静的像是月色下的湖泊,脸上没有任何的惊讶与希冀,好像早就已经猜到池君寒会说什么了,她的睫毛轻轻颤抖了两下,“你既然得不到我的心,得到我的人意义又有什么,终归不是你最想要的,你这么做,也只会让我的心离你越来越远而已。”
“退而求其次,只要把你绑在身边,我有信心能得到你的一切,宋苒书,我告诉过你,我是一个很有耐心,也没有耐心的人,我可以让你在我的身边等,但我不可以等你来到我的身边,所以听话一点,不要激怒我。”池君寒俯身咬住她的耳垂,重重一下,几乎能尝到舌尖的血腥味,他的爱意铺天盖地,像是一个绝望的大网,将她完全笼罩了进去,什么都不剩,她就是幼鹿的白骨,而他是餍足的头狼。
唐千染情不自禁的轻轻抽搐了一下,本就失去血色的脸,更是蒙上了一层叫作失望的灰。
她轻笑了一声,意味不明的笑,伴随着眼角的泪珠,像垂死挣扎的天鹅。
“笑什么?”池君寒沉声问道。
他看向指尖的女人,女人的眉眼精致好看,胜过世上所有人,几乎每一处都长在他心坎上,他没有办法离开她,没有办法一天都见不到她,唯一能保持冷静的办法,就是得到她。
然而她却始终像是长满了蔷薇身上的刺,总是扎的他满手是血,也不肯温顺归依,池君寒的心脏此刻疼得剧烈,几乎没有办法控制心中的怒气,可是当他看见她眼底的哀婉时,却不得不放下了双手,改为沉沉的握住唐千染的双肩。
“你在笑我?”
“嗯,我在笑你。”唐千染突然之间,什么都不想管了,她真的有些累了。
这么长时间的准备,换来的却不是医治女儿的药物,而是男人重新袭来的宠爱,一切都像是一场笑话,在嘲笑着她的天真无畏,她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白费功夫,甚至把自己陷了进去。
唐千染突然收敛了所有的表情与情感,像是对着一个陌生人,只有古井无波的冷静,“你笑你,得到所有都不费吹灰之力,可是能有几样东西,是真心愿意属于你的,你只会不断的用权利霸占那些本不该属于你的东西,凌驾在我的头顶,操控我的选择,让我成为你的女人,原来这么简单,就可以让你开心吗?”
唐千染的眼睛里,突然迸发出一种极度的针芒,她尖锐的问道,“想想你的枕边人,每天睡在你的身边,和你做着最亲密的事情,可却根本不爱你,你的心脏会疼吗,你会难过吗,会觉得被欺骗吗?”
她抬起下巴,毫不畏惧的迎上池君寒的视线,“你就不怕,我在你枕边的时候,心里还想着别人吗?”
“唔”的一声,她剩下的话几乎还没有说完,便被池君寒狠狠摁住脸颊,像是凶猛的野兽一样吻住了。
她觉得嘴唇上产生出钻心的疼痛,这种痛苦甚至牵扯着心脏,那儿的酸涩,痛苦,都像是一枚炸弹,等待着下一秒就要炸开,然后炸毁他们两个人。
唐千染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像是风雨中颤栗的花朵一样,她的脸色惨白,只有受惊般的惊慌,而没有任何美妙的体验。
唇齿在不断地被强势进攻着,身体最柔软的地方已经沦陷了,男人浑厚的气息不打算给出放过她的机会,让她只能被迫当那个被掠夺的角色,陷入无尽的深渊之中,和他一起走进地狱。
唐千染哭着别开头,想要挣扎,双手却被抓紧推上头顶,“池君寒,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
“没有意义。”池君寒粗喘着吻上她的鬓角,眼神黑的可怕,“但是我不需要意义。”
只需要她在身边,她属于自己。
——绝望,就是唐千染现在所有的心情。
她放弃了挣扎,像是一头死鹿,安静的躺在血泊里,等着男人掠过完毕的那一刻。
然而今天她可能真的激怒了他,他变得失去理智,不可控制。
池君寒眸子一沉,双手用力将她定在床上,俯身去啃咬她的唇瓣。
她像是最后一道城防线,快要失守了,绝对不可以!
唐千染瞪大眼睛,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狠狠咬住了池君寒的嘴唇。
他不肯放开,她也不放开,他们两个人像是沉默的战斗着,就算把互相弄得伤痕累累也不在乎,唐千染执着的看着他,眼底除了哀求,便是荒原一样的绝望。
她柔弱的啜泣声像是午夜的钟声,细而轻,还带着失去生命的空灵感,好像只要池君寒再强硬一点,就会让她失去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