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千染一口气几乎喘不上来,简直无法相信现在眼前的这些状况。
“我到底要怎么跟你们解释,你们才肯相信?不是我做的,还有,我当时是为了救火才走到仪器边上,仪器快被烧着了!”
护士狐疑的斜了她一眼,低头检查了一遍所有仪器,冷笑道,“这位小姐,你撒谎也要有个谱,仪器上连着火的痕迹都没有,你怎么能确定着火的,难道只有你看得见有火光,别人都看不见吗?”
唐千染咬唇扶住仪器,仔仔细细检查一番,却意外地发现护士说的没错,仪器上确实没有被火烧着的痕迹。
不光没有,而且明净焕发,一点灰尘也无。
刚才她看见的那团火简直就像是突如其来的一样,像护士说的那样,只有她一个人能看见的火……
唐千染惊诧的翻开双手,从指尖找到了一点被烫伤的痕迹,“真的着火了,我当时为了扑灭,手都被烫伤了!”
护士看了一眼她烧红的伤口,不以为然道,“任何情况都可能会被烫伤,这并不能成为你的证据。何况你信口雌黄,根本没有着火,你却非要说着火,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是我们污蔑你吗?”
唐千染突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否定了。
那团火来的蹊跷,她当时只顾着灭火,别的都忘了……以至于现在火消失了,连证据都没有。
怎么会出现一团无缘无故的火。
唐千染想不明白,怔怔看着自己指尖唯一能作为证据的伤口,可连这伤口,都不可信了……
“苒书,你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池君媛痛心疾首,“我不是不愿意相信你,可你的做法实在是让我没有办法再信任你,第一次,我还可以当做是你疏忽了,但第二次,你还能跟我解释什么吗?”
“大姐,我究竟还要说几遍,我没有。枝枝的生死对我而言没有任何影响,我不需要因为她而动这么多次手,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活下来!”唐千染语气中充斥着深深的无奈与倦怠,她微微垂下眼帘,对着指尖的伤口道,“如果我真的要那么做,又何必再三以身犯险,我可以有更多聪明的法子,每次都被你们抓到,我真的就那么傻吗?”
池君媛叹息道,“我们又怎么知道你会怎么想,我不想在听你的辩解了,如果你拿不出实际的证据,证明你是清白的,就不要再说话,枝枝一天不好,你身上的嫌疑一天都洗不清!”
唐千染心口一凉,怔怔看着池君媛,失望的笑了,“你们就算把所有的怀疑丢给我,那个幕后想要害枝枝的人,却怎么都防不住,她迟早还会下手的。”
池君媛别开脸,显然已经不愿意再听她说话。
唐千染舌根尽是苦涩味道,却没有甜味来冲散,她来到池家后的每一天,都像是活在噩梦与错误中,一错再错,一步错步步错。
池君媛掩去啜泣的脸,竭力用清明的声线质问一直未曾开口的池君寒,“接下来怎么办,你自己看吧,是要你的女儿,还是要你的女人,你自己选,谁都没法帮你做!”
唐千染沉默的看向池君寒。
她从来没有那么在意过池君寒的一个肯定,看着他的目光中含着隐隐的期待与痛苦,还有几分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光亮。
都是以前所没有的。
是一个溺水的人向岸边之人伸出手请求援助的恐慌与害怕。
池君寒脸色深沉的几乎没有任何表情,他冷漠至极的看着向自己投来奢望目光的女人,喉结轻轻滑动,“给我证据。”
唐千染的脸色慢慢变了。
池君寒漠然看着她,重复那四个冷酷无情的字眼,“给我证据。”
“能证明你清白的证据。”
池君媛冰凉的视线也注视着唐千染,“你说自己是清白的,第一次我们信了,可是第二次,众目睽睽之下,你还要什么好解释的,甚至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居然编织出着火这种可笑的借口!”
“大姐。”池君寒平淡到没有起伏的声线,像是一把利刃刺痛唐千染的心脏,“让我问她。”
池君媛点头沉默下来,静静看着他们。
唐千染的睫毛突然像是很沉重一样垂覆下来,甚至有些睁不开,她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可脸上居然一点表情也没有,整个人像是被云裹住了一样。
“……我没有证据,但是,刚才安萤来过,你知道吗?”
安萤突然出现,很有可能是别有动机。
池君寒无声冷笑,“——你觉得安萤干的?”
唐千染不置可否,倔强不答。
池君寒指尖不断按揉着指腹,像要把什么捏碎在掌心里却不能似得。
“我知道安萤来了,她为了研究所的药物项目进展来找我汇报,来了以后就走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唐千染的心又往下沉了沉。
她木着脸,确定自己是一点有利的证据都没有了,不光没有,甚至完完全全的栽进了这个陷阱中。
“……你说的,要我自证清白的证据,我没有。”
池君寒的呼吸似乎加重了,齿间吐出的每个字都要更加低沉,“所以,你承认这是你做的了?”
唐千染心如刀割,她意味不明的笑了声,不知道是在笑谁,音调却冷清极了,“我没有证据证明清白,但同样的,我也不会承认是我做的。这句话我一直在说,你们没有一个人相信,但即便如此,我也要说——我没有做。”
她抬头看向池君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