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既出,没有人敢抬头。
桂嫂手一抖,靠近了苏澜卿,壮着胆子道,“少奶奶是犯了家法,老夫人对她动刑,是为了她好!”
池君寒杀机毕露,夺出长板往下劈去,桂嫂尖叫一声,被打趴在地,一时没了声息。
“桂嫂!”苏澜卿大惊失色,“君寒,你怎么能随意伤人,桂嫂有什么错!”
“欺她无力反抗的人,都该付出代价,她做不到,我亲自代她,这是正当防卫,伤人的罪名,还是冠在您身上最合适!”
池君寒淬着风雪的锐利目光径直逼去,苏澜卿在那锋芒之下,竟都往后退了一步。
整个大堂,冷透了。
苏澜卿深吸了一口气,呵斥,“你再宠爱她,也不能违逆了家法,不然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池君寒解下风衣,往长凳上单薄如纸的女人身上披去。
目之所及,是她背上渗血的伤,可想而知那皮肉翻覆的痛苦。
池君寒眸一顿。
“届时我自会去解释,不过比起我,还是您日期最近,先考虑这个问题,更贴切些吧?”
苏澜卿浑身发抖,“你在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为了一个犯了大错女人,你居然敢违逆母亲!”
桂嫂在她脚下躺尸,一动不动,大堂里的仆佣没有一人敢触池君寒的逆鳞去帮她。
苏澜卿空有权势,却尝了回光杆司令的滋味。
她看着池君寒将宋若词抱在怀中,有力矫健的双臂隆起肌肉起伏的线条,毅然决然的跨步而出,伟岸的背影,像盾牌一样护住了怀中娇弱的女人。
有血,一滴滴的从宋若词脚踝坠下……
苏澜卿踉跄着坐了下来,不复端庄,暗暗生恨。
池君寒抱着她出了大厅,已经上车了。
宋若词依稀间被一道温暖裹住,冰凉的身体有了知觉,小腹的坠痛也更加明显,她看不清面前的人是谁,却本能的从他身上嗅出了安全的气息,死死的绞着他的衣角,呼吸发颤,“救……救我……我的孩子……”
声音,微弱得只有他能听到。
这个女人,居然到这个时候,还在顾及那个野种?
池君寒心脏犹如被人狠扯一下,垂眸冷瞧着怀里冷汗涔涔的女人,无由的怒火熊熊燃烧,“闭嘴,保持清醒,保留体力!”
“医生呢!”
他一声呵斥,先前为池君媛治病的医生立刻连滚带爬跑了过来。
为宋若词诊断以后,他脸色煞白,战战兢兢地小声道,“少奶奶……她,她怀孕了!但遭受外部击打过重,腹中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宋若词一声哽咽,仿佛临死前的悲鸣。
“不行,我的孩子,救救他,求求你……”
池君寒手心滚热。
他低头看去,修长玉骨的干净双手上,已经沾满了她渗出的血,多的骇人,已经汇为小流沿着她白皙的双腿滴落。
池君寒呼吸一滞,大吼道,“备车,去医院!”
宋若词眼皮半垂,面如死灰,失去了灵动与生机,只有手指揪着池君寒不放,口中无意识的呢喃,“救宝宝,求求你了,救救他……”
她翻来覆去,只有这一句呻吟的哀求。
这是她作为母亲,作为女人,最最无力的,最最卑微的,却也是最最伟大的愿望……
听的让人鼻酸心痛,忍不住想为她落泪祈祷。
池君寒捏住她的下颌,咬牙切齿的命令道,“你给我醒着,否则你活不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休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