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进应声而去,不一会儿,身后领了个人过来。
“少爷,是老夫人派来探望的人。”
此人是苏澜卿的心腹,眼下正代表池家前来探虚实,池君寒幽幽望去一眼,那人双腿立刻一软,忐忑不安道,“老夫人瞧着少奶奶好像见红了,特意派我来问问,少奶奶怎么了,可是怀孕了?”
家里有个池君媛在先,宋若词和她的症状这么像,很难不让人联想。
池君寒抬手晾了晾,接过秘书递过来的纸巾擦手,面无表情道,“怀孕?”
他冷冷斜睨过去,“老夫人倒是为不实的消息顾虑甚多,你回去告诉她,少奶奶只是来了月事,她自己不知道,虚惊一场,罢了。”
仆人眼睛滴溜溜转,“可是……”
“可是什么,少爷说的话,你还敢质疑?”贺进呵斥一声。
仆人一惊,不甘心的追问,“知道了,我会如实回禀老夫人的,老夫人还说了,让少奶奶多休息,在医院治好了病再回去,不急着挪动身子,万事以人为重。”
池君寒擦干了手,便坐在手术室门前看似闭目养神,一派淡定,仆人得不到回应,又看不出端倪,只能跟着贺进离开。
人一走,池君寒才睁开幽微的眸,须臾,勾唇冷笑。
手术室的门被打开,宋若词被人推了出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池君寒亲自在手术室外坐镇,医生岂敢不用心,好歹是把孩子给保住了。
可看池君寒的脸——也不像有多高兴。
……
病房内,刺鼻的消毒水气息麻痹了人的神经,床上的女人脸色虚弱苍白,像蒙着一团白雾。
半晌,她迷茫睁眼,看见了一双与昏迷前记忆深刻的相似的眼。
池君寒坐在旁侧,一眼不眨的盯着她。
宋若词不顾术后的疼痛,仓皇捂上小腹,“我的孩子……”
池君寒淡淡道,“保住了。”
他顿了顿,才不咸不淡的续道,“你要是再这么不安分下去,说不定就保不住了。”
孩子,保住了……
宋若词松了口气,双手结结实实的环住小腹,白皙的小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那笑容纯粹而干净,不染一丝尘埃。
她感激的看向池君寒,“谢……”
“医生的功劳,不要谢错了人。”池君寒冷冷打断了她。
宋若词摇头,坚定的说道,“我知道是你救了我,我是真心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和孩子,或许现在都已经……”
女人的谢意真挚单纯,可池君寒的眸光没有半分波动,仍淡漠孤冷。
分明近在眼前,又似远在天边。
宋若词不敢和他多说什么,低头悄悄抚摸着小腹,感应着那儿小生命的存在,眼角湿润,软软糯糯的小声,“宝宝,你没事就好,妈妈以后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她的声音不高,可还是传入池君寒耳中。
他挑起狭长深邃的眼,再一次冷淡地将她打量——
他才离开不过几天,她就被折磨成这样,倘若他以后再离开,她一个人,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