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君寒听得认真,最后却一本正经的批判道,“您这么说,就太狭隘了些,众生平等,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现在又不是封建王朝,您总沉迷那套陋习,实在不好!贺进,去请几个最优秀的心理医生,为老夫人宽解宽解,心理病也是病,应该正视,不宜拖延。”
“你……”苏澜卿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脸色通红,半晌低声,“君寒,君媛她性子一贯如此,你是知道的,你以前从来不说什么的。那天晚上,她的确是过了些,可她也流产了,你不该对一个病人这么苛刻!”
池君寒不冷不热的打断了她,语调直厉,“正因为以前不管,才放纵了她,现在为时未晚,或许还有纠正的可能。她是病人,她丈夫可不是,夫妻同心,她偿不了的,就让她丈夫代,同甘共苦,他要敢有怨言,就是和我们池家做对,这样的女婿,老夫人,您仔细看着,可不能要。”
贺进叹了声气,附和道,“老夫人,别怪大少爷心狠,这也是为了大小姐好。要不,您先请回吧?”
逐客令都下了,主仆二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默契滴水不漏。
苏澜卿无言,又怕再纠缠下去会惹得池君寒出更狠的招。
最后只能无奈地走了。
而与他们一门之隔的宋若词,也陷入了惊愕之中。
连老夫人都吃瘪了,池君寒还不收手。
他这么做,是在为她出气吗?
胸腔中一阵杂乱无章的跳动,心又开始不争气起来……宋若词连忙低头捂住自己的心口,生怕剧烈的怦然被人听见……
门外恢复了安静,只时不时传来翻阅文件的纸声,宋若词几乎能想象的出此刻池君寒的严谨专注。
他,其实挺好的,不是吗……
不对!
宋若词被自己的想法一惊,狠狠掐了手心一把,痛感逼人清醒。
她真是疯了,才会这么自作多情,这完全是温水煮青蛙,如果她真的沉溺下去,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池君寒那样的人,霸道偏执,杀伐果决,怎么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她就大动干戈?
他不过是将她当作了他面子的一部分。
至于维护她,也只是顺带的罢了……
宋若词浮起的心又沉了下去,她安静的躺在床上,指尖轻轻抚着自己的小腹,看着窗外触手可及的光明和自由。
快了。
等她攒够了钱,拿到了妈妈留下的遗产,就可以离开了……
……
回去后,苏澜卿将实话告诉了池君媛夫妻二人。
梁冀衡虽然嘴上半字未说,但下午就亲自来了医院,苦着脸求到了池君寒的面前。
梁家虽然是名门望族,但比起池家却不值一提,池君媛算得上是为了梁冀衡这一副好皮囊而下嫁的。
梁冀衡在家里也是集万千宠爱一身的宝贝儿子,在池君寒面前连体面都不要了,只求他能放过梁家一马。
最近真是倒了霉了,池君媛流产不说,还招惹上池君寒这个阎罗王,他都冤死了。
“君寒,君媛做错了事,我陪她一起改,她已经知道错了,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给她一个改正的机会。”
梁冀衡还算聪明,没有扯两家姻亲关系胁迫池君寒。
否则他只会招惹来更加无力抵抗的报复。
池君寒凉凉看他一眼,冷淡道,“她真心忏悔,也就用不着你来求我了。”
一个人拖累了整个梁家,眼下,居然还有脸藏着躲着。
梁冀衡心里苦,“孩子的事,是我们自作自受,君媛身子还弱着,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医生说了,要是不好好修养,可能下半辈子都怀不上了,君寒,你就放过我们吧!”
“动弹不得?”池君寒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尔后勾勾手指。
贺进沉默走出,抽出几张照片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