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病人都怕光的关系,所以房间里面并没有开很亮的灯,而仅仅只有床头一盏,亮着一点点的光芒。
照在池君寒冷峻的侧脸上,衬的他更加病态。
他眯起来的眼睛,仿佛是睡着了,又仿佛是无神的注视着半空中。
唐千染看的心都有些揪起来,从前那么意气风发的男人,现在却因为受伤而变得如此的憔悴。
他到底是受了多重的伤,为什么不肯告诉她,不愿意让她担心,他是不是傻。
唐千染忍着心口的疼痛,慢慢的走到了池君寒的床前。
她看池君寒好像是睡着了,便想将他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一拉,免得晚上着凉。
她今天晚上会在这儿陪着池君寒,池君寒以前总是缠着她,想要她晚上和他一起睡,她总是不愿意的,可是现在却心甘情愿想要陪着他。
唐千染的手刚刚碰到他胸口的被子,池君寒便猛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依然很犀利,只是看见是她的时候,目光霎时间柔软了下来,好像是轻舟漂泊在湖水上。
“刚才阮芷仪跟你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吗?”
唐千染忍着要夺眶的眼泪,轻轻的点头,“我都听见了,她说你的伤口很严重,说不定不能熬过今天晚上,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同意去医院,但是去医院无疑是最好的办法,你听我说,如果你今天晚上真的很难受,那我一定要将你送去医院,不要反驳我,我真的希望你能好起来。”
唐千染一下子握住了池君寒的手,他的手仍然温柔而暖和,好像总能给唐家源源不断的温暖。
只有她的手永远是冰凉的,好像是捂不热的冰块。
唐千染心里突然有些愧疚,“如果觉得很难受很痛苦,就告诉我。这种事情本来就应该和别人分享,让别人来分担你的痛苦,你不要觉得我不能和你分享这种事情,我并不是只能参与你的喜,而不能参与你的忧,你不是一直把我当成妻子看待吗?那么我作为你的妻子,希望能得到你的尊重,你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和我分享吗?”
唐千染的声音一丝丝的低下去,好像是缠绵的糖,尽管她的语气是轻而淡的,可是听在池君寒的耳中,却好像被甜蜜的浸泡过。
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重新看向眼前的女人。
唐千染并不是像表面看来的这么疏离冷静,她也有她的心思,只是他从来没有办法探取得到过。
他甚至以为她不爱他,可是现在看来,唐千染是爱他的,这是她从不轻易的将这些话放在眼前表达。
池君寒抿唇,突然有一种想要告诉她,他在骗她的yù_wàng。
现在的美好一切都太虚幻,也太让人沉醉,他根本就不舍得将这种事情告诉唐千染。
如果唐千染知道这是一场欺骗,她又会有多么伤心。
池君寒的拳头轻轻的捏紧,没有再多说,他只是静静地享受着女人所带来的安慰。
“我会好起来的。”
沉默了许久,他才轻声的在唐千染耳边说出这些话。
唐千染没有回答,而是将他抱得更加紧了。
第二天一早,池君寒受伤的事情就已经传遍了池家。
手下的人都知道他并没有受伤,可是为了演戏演的全,还是告诉别人,池君寒的确是受伤了。
池君媛也以为池君寒的手臂再次撕裂,她冲进了主卧里面,坐在床边唉声叹气的看着她这个让人操心的弟弟。
唐千染为了陪着池君寒一晚上都没有睡,池君寒试图拉着她进入睡眠,但是半夜,唐千染又坐起来给他喂水,好像他真的是一个病患。
池君寒心里虽然愧疚,但是嘴上又不能说,只能安然的享受着她的好意。
经过一晚上的熬夜,唐千染看上去分外憔悴,她生的极美,连那一种憔悴也好像是玻璃上的流光,将她整个人柔软的气质烘托的更加让人怜悯。
“你这好好的,怎么又把自己的手臂给弄伤了?你看看你这一受伤,苒苒也要跟着你受罪,你就算是不想让她担心,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吧,还有贺进,他到底是怎么办事的,两次你的手臂受伤,他在旁边都没有能帮你,我看还是赶紧把他辞退了吧,这样的秘书要来有什么用!”
池君媛恼火的说着,将怒气发泄在了贺进的身上。
贺进无辜地眨巴了两下眼睛,心里委屈的要命,他怎么可能没有挡着。
昨天晚上那个男仆企图要反扑池君寒的时候,他第一个在前面挡着,生怕池君寒受伤。
结果谁能想到池君寒突如其来想到了要演这出戏给唐千染看,弄得他好像是罪魁祸首。
但是有池君寒的命令在,贺进也只能硬着头皮接受着这些诋毁。
谁让他偏偏是池君寒的秘书,什么苦活累活,脏活都必须由他来包揽。
听到惹是生非这个词汇的时候,池君寒的眉梢不经意的抖动了一下,他无语的喝着咖啡,安静的看着手上的书,没有在意池君媛所说的话。
他这个姐姐就是啰嗦,等她啰嗦过去了也就好了。
他这么大的人了,平时做的事情都是正经事,如果真的和惹是生非搭上关系,那他就不是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的池家大少爷,而是一个纨绔的二世祖了。
“你怎么能喝咖啡?我帮你温的牛奶不是放在床边上?”
唐千染一抬头,就看见了池君寒手中的咖啡杯,她皱着眉头将咖啡夺了回来,重新将温热的牛奶递到了他的手心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