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啊,果然是把锋刃,把好端端的一个人割成了碎片,形容全毁!
墨子白没有离开迪乐,他坐在幽暗的车里,鹰隼的黑眸一瞬不瞬的锁着前面那扇金色大门。脑子里不断地回想着林姝先前说过的话“没事,贱命一条,过几天就好了。”
“我有经验,以前都是这么过来的。”
“干我们这行,必须明码标价!”
“实在不行,你就闭上眼睛。”
这种浪荡的话一遍一遍的在他耳边回响,像施了咒一样挥之不去。
那八年,她过得不好,可以想象,那是她应该承受的。只是,那八年,她没有自省,没有认清自己的罪,没有把自己完善得更好,她有罪,就应该夹着尾巴做人,而不是在他面前堕落,骄傲得好像把全世界的男人都可以玩弄于股掌之间一样。
她没资格!
迪乐里面不时有嘈杂的声音传出来,阻绝在窗外,墨子白手搭在车窗上,下面是十几个刚灭的烟头。
忽然他目光一紧,林姝换下肉色薄纱,套了件卫衣和牛仔裤,斜挎着一个黑色皮包从里跑了出来。
一头黑发披在肩头,她用手抓了两下,拿根皮筋随意扎了个马尾。这样清纯的的打扮与方才迥然不同,恍惚间,墨子白好像又看到大学时,那个朝气飞扬的林姝。
那时的林姝一举一动,一频一笑都带着光,深深吸引着他,而现在……
墨子白不自觉地低头看了下时间,凌晨三点了,她竟在这种地方工作到这个时候。
来了辆出租车停在她面前,她没上,而是招了部摩的,风吹来的时候,脑后的马尾在空中摇曳,仿佛要把她瘦弱的身子给拽下去!
墨子白自己都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一个人在这空等她几个小时,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上去。
那是一栋极旧的小楼,墙上的漆斑驳的只剩几块零碎,楼道又窄又长,只有一盏昏暗的小黄灯。林姝深一脚浅一脚地上了楼,在三楼尽头处停下,拿钥匙开门的时候。门自动从里开了,一个小小身子扑进她的怀里:“妈妈,你回来了!”
妈妈?
她结婚了?有小孩了?
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墨子白顿在原地,俊颜之上,一派冷冽,眸子里却是燃着两团火,誓要将这黑暗一夜焚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