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晋川,简直是无孔不入。
容昐已经怀疑自己身上到底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
送走黄氏后,容昐一人在屋里呆了许久,小儿来看过她,说了两句话就被顾霖厚叫走。
晚膳时,顾母叫人给她送了老鸭汤来,容昐一口气吃了两碗下去,略有些化悲愤为力量的意思。
她现在实在抓不准庞晋川的心思,若说当时云珠之死她可以抓住质问他,那是因为这件事上本身就是庞晋川的错。她有底气。
可在黄沄湖这件事上,容昐真的没把握摊牌。直接说的话,不等庞晋川开口她自己就揭的一清二楚,太被动了,再者黄沄湖和顾容昐之前也真有往事。可若不问,这件事蛑本拖癯粤瞬杂谎萌酥倍裥摹
想了想去,不能明着摊牌,还是决定从秋菊这里入手。
容昐洗了澡,换了一身绿杭绢对襟袄儿,浅黄水紬裙子盘坐在床上绣香囊看书。
时值已是月上中天,屋外北风呼呼,窗台边上依稀能看见干枯树枝蜿蜒盘旋的黑影。顾府极大,容昐在这里住的时间满打满算也没一个月。
今晚她有些心绪不宁,总得找些事排解。书是庞晋川带来的,多是当今较为出名的经史子集的批白。
冬珍守夜,看了她好几眼,犹豫了下,上前用银针挑着灯芯,劝道:“太太,明日再看吧,仔细伤了眼睛。”
容昐也没什么兴趣看这类书,放下,摸着小肚问她:“可有什么吃的?”
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今晚肚子饿的极快。
冬珍一听她要吃东西,立马眉开眼笑:“林嬷嬷早就替太太备下了,是酒酿小丸子,加了地瓜煮的。”
“嗯,你去拿来给我。”容昐点头,冬珍正要往外走,忽听的外头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通报的小丫鬟喊道:“爷回来了。”话音才刚落,就听到撩帘子的声音,容昐才刚起身,他就已经跨进来。
两颊微有些红,似是吃了酒了,但眸色依旧清晰明亮,看来没有醉。
一见她起床,庞晋川拉住:“卧床休息去,这里不用你侍候。”话音刚落,外头冬卉几个走进来,庞晋川解了扣子,让人侍候着换下衣物,对容昐道:“刚才在兄长那边吃多了酒。”
容昐单手支在枕上,腰上盖着一个毛毯,冬珍捧了碗进来,屋里顿时弥漫着一股酒酿的清香味。
庞晋川看了一眼,手挥道:“别下床,直接吃。”冬珍闻言端过去,汤是滚热的,丸子劲道可口,容昐吃了几口转手又没了胃口。
庞晋川这边只脱了外面的绣麒麟金边纳袄,身上披了一条貂皮斗篷直接在她身旁坐下,接过她吃剩下的甜食。
容昐拦住:“别吃,我吃过了。”庞晋川挑眉带笑捏住她粉嫩的小脸,笑道:“又不是没吃过。”说着已经舀了几口放嘴里,他吃的快,三两下就吃吃了精光。
屋内众人见这般,连忙躬身退下,屋里又剩下两人。
容昐抽出丝帕给他,庞晋川没接,就着她的手随意擦了几下,长叹了一口气倒头枕在她大腿:“午后实在脱不开身来看你,现在身子如何?”
“还好。”容昐道。
庞晋川翻过身把头靠在她怀里,就小腹的位置,亲了又亲:“好孩子,少折腾你娘,出来了爹疼你。”
才一个月,孩子都还没成型,瞧把他乐的。
庞晋川喜怒极少形于色,可以瞧得出来他的确很喜欢这个孩子,容昐见他今晚心情不错,在心底稍稍准备了一下措辞,开口道:“之前您说让秋菊回来服侍,这几天我想了想,倒是可以。”说完细细打量他脸上表情。
庞晋川正玩着她腰间的系带,闻言微微一顿:“她,嫁人了。”头抬也不抬,直接拉开,露出里头银白色的肚兜。
屋里热乎乎的,他还是担心她会着凉,后干脆翻起身把她抱在腿上,窝进被窝里,从后面覆上大掌,来来回回轻轻的抚摸她的小腹。
“嫁了谁?”容昐被他抱得有些紧,他身上热乎乎的,跟一团火炉一样。
庞晋川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冷光:“你嫂子的亲弟弟。”
要摊牌了!
容昐打了个冷战,转过身要看他,庞晋川却紧箍住她的身子,靠近她耳边,叹道:“容昐,好在他没碰你。”他的语气冰冷,碰出的酒气擦过她的耳畔,冷冰冰的像一条伺机的毒蛇。
“你……”容昐都不知道下一句该如何接口了。
庞晋川嘘了一声:“别担心,秋菊这丫头还是很忠心的。她不会害你更不会害他。”说着忽想起什么,把她扳过身,两腿就这样跨坐在他大腿上。
看到她,庞晋川心下还是愉悦的很,他张开凉薄的嘴唇,直勾勾的盯住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秋菊,她有孕了。”
容昐吓了一跳。
“黄沄湖的。”不等她开口问,庞晋川已经按住她的嘴巴继续道:“你在筹备过年时,可是叫秋菊来顾府送礼?”
容昐点了点头,那是两个月之前的事儿了,本来是叫林嬷嬷去的,但公府事情太多,她也实在离不了林嬷嬷,才叫秋菊去。
秋菊是顾府家生子,她还叫秋菊住一晚再回来。
庞晋川冷笑着:“好巧不巧,那天黄府也来送礼。黄沄湖晚上在你兄长处吃多了酒,秋菊正陪你嫂子在屋里说话,你该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容昐耳边轰隆隆的响。
所以庞晋川拿这件事威胁秋菊,秋菊才给她换了避子汤?
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