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庄住了三天,容昐和长沣的关系亲近了不少,偶尔长沣午睡醒来,还睁着迷糊的眼睛就要阿蓉去看看太太在做什么。
只是雨势却打算不停了,大雨磅礴直下了到了第四天的清晨,天才放晴了。
容昐穿着一件玄色五彩金遍边葫芦样鸾凤穿花罗袍窝在炕上,身上披着一条毛绒的斗篷,头上朱钗一概全无,一边做针线活一边看长沣作画。
屋里暖和和的,庄上的屋子为了采光一缕糊的是明纸。阳光透亮把屋里照的越发亮堂。
冬卉从外头摘了一捆的红梅进来,黑发上,身上还沾着雨滴,她笑问:“太太可要插花?”秋香已经拿了一个釉色米白的瓶子过来。
那梅花开的鲜艳无比,大多是含苞待放,花骨朵开的错落有致,枝干蜿蜒。
容昐点点头:“也好。”
冬卉连忙让人搬了一个案几过来,将梅花放在上面,容昐随取随拿,方便的很。
见太太要插花,几个做女红的丫鬟连忙放下手上的活儿,纷纷围上去,容昐端详了瓶身,找了一只开的最好,又较长的,用剪刀斜着剪掉枝干,稍微修建了下,插入。
“太太。”正插着,秋意忽然充充推门而入,面露喜色。秋香上前问:“你不是替太太拿药去了?药呢?”
容昐看去,只见她喘着粗气,两颊微红,看似跑过来的一样。秋意吞了一口唾沫,这才道:“爷来了!”
容昐面色一僵,插花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在这边过了几天,她都快忘记还有庞晋川这人了,真是头疼,他不是事儿多的很?怎么还有空来这边?
容昐放下剪刀,撩开腹部上盖的小棉被,长沣也放下笔,眼睛亮亮的看她。母子两人正要下炕,忽门帘再次被撩开,先进来的是来旺,他呼出一口热气,双颊被冻得通红,紧接着他赶忙撩开帘子。
只见一双官靴踏进,庞晋川侧着身,半低头夸了进来。只瞧他身上头上戴着毡帽,身上穿着紫黑色的袍衫,右手提溜着一只马鞭,朝屋里飞快扫了一眼,浓墨的眉毛微的一挑,似是很不赞同的样子,最后目光才落在她和长沣身上。
“父亲。”长沣立马下炕,恭恭敬敬朝他作揖,庞晋川见马鞭丢给来旺,别着箭袖对着长沣冷淡的嗯了一声,问道:“这几日身体可都好?”
长沣回道:“谢父亲关心,极好。”父子两人对话一板一眼,就这两句好像无话可说了一样。庞晋川咳了一声,看向容昐,双眸微闪,目光越发胶着在她身上。
她穿的极其简单,甚至都没有在公府的一半。但就这几日的功夫,整个人好像容光焕发了一般,嘴角的笑意又渐渐浮现在她脸上,一笑起就带动嘴角的笑涡,脸色亦是红润了许多,好像还胖了一些。
庞晋川一边朝她走去,一边拉开黑色斗篷上的系带,问:“什么时候才回去?”容昐肃手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只笑道:“再住几日就回去了,这几天下着雨都没法子出去走走。”
秋香见自家主子没上前帮忙的意思,心底有些担心爷会不会生气,但瞧过去,他目光柔和,两人极其自然的模样,心这才放回肚里,上前接过那接下的斗篷。
别庄上没有他换洗的衣物,只是他进来后,来旺就指挥着后面跟来的人把一扎扎的公文搬到炕对面的书桌上。
容昐低下头,眨了眨眼睛,问道:“您今晚留宿吗?”
庞晋川已经坐在她刚才做的位置上,摇头:“不了,就只待一个上午,下午还需回衙门。”说着,指着梅花问:“你在插花?”
“嗯。”容昐心情大好,给他递上茶碗。
没有普洱茶,容昐不喜欢,只有牛乳。
她吃,长沣也跟着吃,正好这边庄上也养着几头最是方便,容昐看着喜欢,干脆叫人多挤一桶分给底下的人。至于今天,她压根没想到庞晋川回来。
庞晋川打开茶碗,见是牛乳,眉头微不可查的皱起,长沣察言观色立马道:“太太怀了妹妹,得吃。”
“嗯。”庞晋川点头,看了她一样,先是抿了一口感觉还好,又徐徐喝下,许是一路赶过来的缘故,有些渴了,他喝了一碗又让人去添了半碗。
直看的秋香欣喜不已,狗腿的上前问:“爷今儿个午膳是在这边用吧?”说完立马解释道:“太太今早刚答应大公子下厨呢。”
“……”容昐沉默以对。
庞晋川颔首,有些不悦的瞪了她一眼:“嗯,就在这儿用。”长沣又笑了起来。
两人也没说话的功夫,毕竟庞晋川也不是出来玩的,还带着公务。容昐更是不可能和他主动聊起。
于是,屋里就剩下沙沙写字的声音,剪刀剪掉花枝咔咔的声儿,还有大儿时不时抬头看着两人,嘴角微微挽起的表情。
就这几日,长沣在玩的时候就会很自然的询问容昐的意见。
他这几日都在画别庄风景图,画到兴起处不由问:“太太,您看。”容昐探身望去,长沣笔下的色调极其鲜艳明亮,只是大多是死物,画景还行,就是缺少生机。
“你看,在这儿院里画些人怎样?”容昐指着问,对画她懂得不多,只能给些意见。
倒是她发现,长沣在这几块颇为通窍,比小儿好了许多。
“画人?”长沣不由嘟着嘴,很是苦恼的模样:“太太,儿子不擅长人物画。”
他和小儿都长得很像庞晋川,但鼓起嘴角的时候倒能看出几分容昐的样子,极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