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动她?庞晋川阖眼,重重的呼出一口热气,热气在冰冷的空气中结成了白雾,一个模糊的信息飞快的闯入他的脑海。
当初早该赶尽杀绝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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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黑暗笼罩着整片大地,直到破晓的旭日缓缓东升。
容昐醒来,庞晋川已经离去。
新帝勤政,往往早朝不够还设立了午朝。
听说庞晋川上朝去了,容昐就知他今天一时半刻也不会回来,于是便窝在炕上捧着牛乳看冬卉和秋香她们刺绣。
直到小儿吭哧吭哧提着一个鸟笼跑来。
“太太,太太。”小儿还在外面,隔着玻璃的窗户急促喊她。
容昐回过头一见是他,连忙招手:“快,快进来。”小儿朝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迈着小短腿哧溜了下就串上了阶梯。
“今天没读书吗?”他腿刚迈进门槛,容昐就问。
“父亲准许放儿子一天假。”小儿兴高采烈说道,又指着笼子里头的鸟说:“儿子又给太太寻了一只鹦鹉,是蓝嘴儿的,比之前那只白羽的还能说。”
容昐低头,母子两人一起往里头探去,果真见着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紫蓝金刚鹦鹉,咕噜噜转动着灵动的眼睛,呱呱直叫:“快,快放我出去。”小儿捂嘴呵呵偷笑,容昐问:“怎么不放在铁枝上?”
小儿道:“来旺说这种鹦鹉极难寻,至今还没剪掉正羽,儿子怕他飞了。”
“哦。”容昐点点头,小儿问:“得把正羽剪掉,它才不会飞走。太太,你要么?”
“你觉得呢?”容昐反问。
小儿嘟嘴道:“这么好看的鸟儿剪掉正羽可惜极了,放在鸟笼里时常看也好。”
秋香听这对母子谈话,实在乐的不成,笑道:“哪里有不剪掉正羽的道理?”
小儿说:“这只不能剪!”
“好,好,好,我的小公子。”秋香放下绣品,起身对他们娘两问:“可要吃什么?”
容昐一大早吃了早膳,又满当当塞了几块糕点,喝了一杯牛乳,实在吃不下,摇头:“我不要。”说着看向小儿:“你要吃什么?”
小儿嘟嘟嘴,头瞥向别处,满不在乎道:“我听说有人在别庄里天天下厨。”
“……”
真是呲牙必报的小人。
她转念一想,可不就是个小人儿么?
容昐朝秋香眨眨眼,下了炕挽起袖子问他:“你要吃什么?”
“咦?”小儿叹了声儿,用力拉了她的袖子,容昐不解蹲□与他平视,小儿拨开她的领口,越发往下问:“冬天也有蚊子吗?”
这小孩!容昐脸轰的一下,一股热气直冲脸庞。
小儿紧追不舍:“为什么太太的脖子上花花绿绿的?”
“你要吃什么?”容昐连忙站起,要走。
小儿追在她后头:“炸番薯。”
“好,我就给你做,你在屋里等着。”
“哎哎哎,可是太太为何您脖子上都是奇怪的红痕呢?”
容昐几乎都要忘记,小儿是个十万个为什么了!真是闹腾的小屁孩,她的脸都丢尽了!
……
一个上午,小儿都在容昐这边度过的,在冬卉成功用糖葫芦转移他视线后,容昐飞快的回去补妆。
到炸番薯出来时,她叫人各自给大夫人和长沣处都送了一叠。
长沣特别喜欢番薯。
等秋意回来时,她还带了一幅画。
容昐正陪着小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秋意道:“太太,这是大公子给您画的。”
容昐瞄了一眼一旁明明竖起耳朵认真细听,可却装作满不在乎的小儿子,道:“先放里头吧。”
秋意点头要走,小儿拦住:“既然是大哥哥画的,何不一起观赏?”
“嗯,也好。”容昐点点头,后面自个走来两个丫鬟,一个打开盒子,一个取出缓缓展开。
画像大概有一米左右,已经裱好了,不是容昐想的别庄图而是她的画像。
画纸上独画她一人凭廊而坐,嘴角轻挽,眉眼间似透着喜气。容昐发现短短时间内长沣对人物画像虽还稚嫩,可却越发精细。她不由起身上前,如获至宝。
小儿醋了,但是他又不能表现出来,从别庄开始他就嫉妒大哥。
待用午膳时他都不爱讲话。
午休时,容昐正躺在床上,他自己一人悄悄的爬上来,掀开她的被子,趴在她怀里。
容昐能感受到他情绪的低落,她轻轻抚摸他小小的脊背,问:“怎么了?”
他委屈问:“太太喜欢谁?”
“都喜欢。”容昐笑道,小儿却忽然生起起来,从被子里探出头,两颊气鼓鼓的嘟起:“不是最喜欢我吗?”
大哥哥不在的时候,太太都是他的,现在大哥哥回来了,太太……
容昐把他的小手安放在自己的小腹,对他笑道:“你不是最小的,以后太太肚里的小宝宝出生了,太太还能疼吗?”对于小儿的霸道容昐也时常觉得头疼,可庞晋川却很少去制止他这一点。
“小宝宝不一样。”小儿扭动屁股,自己坐在床上,背对她。
“你呀。”容昐长叹一口气,将他扭过来,平视他的目光说:“你是弟弟,所以我。那等那天小弟弟小妹妹出生了,他也不许我疼你,你高兴吗?”
小儿终于肯再看她了,只是眼神有些受伤,他摇头:“不高兴。”
“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