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起身前去,她才走到月亮洞门,下一刻回过头看向周大:“长沣若是肚子饿了,你带他去用膳。”说罢,随着柴嬷嬷往浮香院走去。
才入浮香院,迎面扑来一股浓浓的药香。
容昐才进入院中,就见两个丫头跪在地上,脸上已被打的通红。
而庭中,花藤架下的石凳上有两人侧坐着。
一个稍年长,长相艳丽,大致四十岁左右的年纪,面容和周朝峥有些相像,乌黑的发丝上簪着一朵白色融化,穿着一身素色袄裙。
容昐知道她,她是周朝峥的姑姑周爱莲,之前曾见过一面。
而在周爱莲身侧则坐着一个二十岁上下的俏丽姑娘,只瞧她面容消瘦,脸上泛着一股不健康的潮红,也是一声素色袄裙,手上捏着绣杜鹃的白帕,容昐与她对望,她的眼神有些局促,略微躲闪。
周爱莲不悦的哼了一声:“跪下。”
容昐眼眸微动,嘴角微微挑起,问道:“我非周家家奴,岂能跪你?”
周爱莲垂桌,她身后婢女,飞快上前要抓她的手臂,容昐身子一侧:“我眼下有身孕,若是有个好歹,在你们周家出了什么事儿,你身为周公子的姑母岂能担当得起?你如何在周公子面前自处?”
“好个伶牙俐齿的仆妇,我看朝峥便是如此才被你迷的三魂六魄都丢了。”周爱莲阴冷冷一笑,对着王妙香道。
本还娴静自若的王妙香闻言,双眼微微泛红,紧拧着帕子含怨怒视容昐。
容昐往后又退一步,小礼物好像在肚里翻滚了一下,有些焦躁,她连忙后退一步,安抚着她,待她停下来了,容昐才道:“姑奶奶此言差矣,我非你们周家奴仆,与周公子也只是萍水相逢,并非您说的关系。”说罢,她指着跪的丫鬟问:“不知她们犯了何罪?”
“这便是你挑选的管事?”周爱莲指着她鼻尖就问,柴嬷嬷连忙跪下,容昐道:“是,怎么?”
“看看她们,表小姐不过要吃杯茶,那丫鬟笨手笨脚竟给烫了!”她说着,就撩王妙香的手,只见瘦弱无骨的手背上被烫的火红一片。
容昐微蹙了眉。
周爱莲步步紧逼:“看你干的好事。若是再过几日,客人都来了,还不得罪光了!”
柴嬷嬷连忙道:“顾管事,是表小姐自己……。”
“贼仆妇,休得猖狂!”周爱莲怒喝,命丫鬟上前就给了她一嘴巴子。
容昐已有些明白,只不理她,单看向王妙香,见她眉头微蹙,眼光闪躲,便道:“既是这两个丫鬟做错了事儿,如何能怪得了旁人?”
王妙香好奇看她,容昐朝她一笑,伸手一挥,身后连忙上来是个仆妇:“顾管事,几下?”一人已经抓住丫鬟肩膀,一人拿出抽嘴的板子。
容昐问王妙香:“既是丫鬟得罪了小姐,那自由小姐处置。”
“我?凭什么我来处置。”王妙香侧目,周爱莲接口:“掌嘴十下!”
“好。”容昐刚应下。
那板子啪啪啪便开始打嘴,才一下丫鬟就痛的嗷嗷直哭,扭着身子挣扎。
容昐眉头微蹙,但神色不动,只用目光盯着王妙香。
两下,三下,待打到四下,王妙香才猛地站起,慌乱道:“不用打了,是……是我自己不小心。”她羞红了脸,低头。
终于说出来了,容昐紧提起的心这才放下,叫仆妇住手。
她看得出王妙香心底柔软,不似她母亲。
周爱莲拉住她:“明明是她们不仔细。”
“娘,别说了。”王妙香捂脸,跺脚快步往厢房里走。
周爱莲回头朝容昐瞪来,暗暗咬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存了什么心思。”
容昐反问:“您觉得我存了什么心思?”
周爱莲站起,上前数步在她跟前停下,眯着精明的眼睛冷笑:“你见我家阿香温和不忍丫鬟受苦,才使的这招,我倒是小看你了!”
容昐未辩解,周爱莲摸向她的小腹:“肚里这孩子不是咱们朝峥的吧。”
容昐厌烦她摸小礼物,往后退去:“不是。”
周爱莲笑道:“如此最好,莫想把你的野种栽赃在朝峥头上,也不瞧瞧你是什么身份,朝峥是什么身份!若敢觊觎,我定叫你不得好死!”
容昐眼中怒火翻滚,嘴角讽刺一笑,反问:“且不说我根本没这样想过,就算有,姑奶奶您以何身份与我说这番话?若是周公子要认,你又有何办法阻止!”
“你!”周爱莲扬手摔去,众人惊叹,连捂眼,但迟迟未见声响,瞧去。
只见她手至半空,被顾管事硬生生拦住。
正待战火一触即发时,忽身后听到周朝峥声音:“姑母,顾夫人。”他急冲冲走来。
容昐望了他一眼,见他面色疲倦不堪,便不再打算难为周爱莲,下一刻甩手退去,在她耳边轻声道:“今日我好言相劝,你若想你女儿还能进周家的大门这几日就识些好歹莫要闹事!得罪我事小,让人看出你霸道无理,周公子还娶什么表小姐!”
周爱莲怒视:“你竟敢这样和我说话!”
“言尽于此。”容昐慢慢退后。
“姑母怎么和顾夫人在一起?”周朝峥来,只是笑问。周爱莲目光一闪,亲切的拉过周朝峥的手,喜笑颜开:“听说顾夫人管家管的好,便想看看。我的儿,你怎么赶来了?”
周朝峥作揖:“侄儿找顾夫人有要事商谈。”说着望向容昐,容昐微微颔首,先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