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有阳光,总会觉得每一天都是好,便也觉得日子过得快。

尽管养娃娃让冬暖故很容易烦躁,但是有她温柔耐心的平安在,她觉得日子过得很满足很舒心,每日里看着司季夏抱孩子逗孩子耐心地喂孩子吃打磨得黏稠的米糊,冬暖故都觉得心里暖如春风拂过。

她的平安虽只有一只手,可不管他做什么,都比拥有两只手的她要能干得多。

很多时候,冬暖故都会想,她实在不是个适合居家过日子的女人,烧饭用不到她,洗衣用不到她,整理房屋用不到她,带孩子睡觉也用不到她,她在这家里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平安不在家的时候照顾好两个小家伙就行。

冬暖故更觉得,司季夏就差没将她当佛一样供起来了。

又是一年小寒时节。

午时过后,灰蒙蒙的苍穹忽然就飘起了雪来,愈下愈密愈下愈大,很快就将小院铺上了一层白雪。

这不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却依旧像以往每一年一样,是一年中最厚最大的一场雪。

小寒的雪,自来如此。

冬暖故站在堂屋外,看着下得厚厚密密的大雪,看着院子外已经铺上了白雪的小路,面上有些微担心的神色。

雪下得这般大,山路必会更难行,平安应当会早些回来的才是。

天灰蒙蒙暗沉沉的,让人有些辨不清时辰是几时。

雪下得太大,冬暖故挂心司季夏,今日便没有陪两只小猴子一齐午睡,而是时不时地掀开挂在堂屋门上的厚厚棉帘出屋去,站在屋外看向院子外的小路方向。

天色愈来愈暗沉,小猴子们醒过吃饱喝足又接着睡了,然还未见司季夏回来。

冬暖故本是想烧饭烧菜等司季夏回来,但司季夏迟迟不归,她心下不安,便没了烧饭的心思。

雪太大,天太暗沉,冬暖故先在堂屋前的竹架子上挂上一盏点燃的风灯,以便司季夏归来时能瞧得见火光,而后她入了厨房,烧上一大锅水,再煮上一小锅的生姜红糖水,随之披了厚斗篷撑了油纸伞走到了篱笆墙外,等待着司季夏回来。

自冬暖故出了月子后,她便又如之前一般,还是习惯站在小院外等着司季夏回来,不管刮风下雨或是落雪,她站在那儿,似乎不管让她等上多久,她都愿意。

雪更大。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起了风,卷着雪扑到面上脖子上,有些刺骨的冷。

冬暖故回屋看了两个在乖乖睡着的小猴子一眼,又到了院子外来,继续等着司季夏。

冬暖故在院外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早就已经超过了平日里司季夏回来的时辰,等到她不放心得想扔下两只小猴子不管而提了挂在堂屋前的风灯欲去找司季夏时,漆黑的风雪里,她听到了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阿暖。”风大雪大夜色又沉,冬暖故瞧不见正沿着小路走回院子里来的司季夏,但是借着她手上风灯的光,司季夏能瞧得见她,瞧见她正欲急急忙忙地沿着小院外的小路走,他连忙唤了她一声,与此同时加快速度跑到她面前,“风雪大,阿暖怎么还出来?”

“平安!”司季夏的话音才落,他便觉有一个温暖的身子撞到了他怀里来,将他紧拥,使得他惊愣得定在了原地,愣愣怔怔地任冬暖故抱着他,腰杆挺得直直的,惊怔到了极点。

冬暖故的声音带着隐隐的颤抖,她的双臂亦是微微颤抖着,就像害怕再也见不到司季夏了一般,竟是一改往日里的相敬如宾,将司季夏搂得紧紧的。

她的确是在害怕,害怕再也瞧不见她的平安,怕等不到她的平安回来。

在云城绿芜山断情崖上时,她不过是离开了片刻,她不过是代平安去摘了些野花以全他祭拜他爹娘的心意而已,只是片刻而已,她万万想不到,她的那一离开,竟会使得她再也见不到她的平安。

所以他每一次离开这篱笆小院,她都会等他回来,不管等多久,她都愿意等。

只有她自己知晓,每一次的等待,她既期待却又极为不安,她怕他一去再不复返,她怕她等不到他。

也只有她自己知晓,每一次见到他踩着碎石小路回家来时,她的心又是如何的雀跃安然。

而他的每一次晚归,都能让她整颗心都变得慌乱,他越是晚归,她就愈是坐立不安。

今夜,她是不安到了极点。

因为他从未有哪一次离家如今次这般晚归,便是两个多月前他下山到水月县晚归那次,都没有这般晚,且那一日没有风亦没有雪。

而今夜,是风雪交加。

等不到司季夏回来,冬暖故觉得冷,很冷。

她慌了。

所以在听到她所熟悉的司季夏的声音时,她失控了,她再无法掩藏她心中的不安,她只想要抱抱他,真真切切地感受他存在的感觉。

“平安,平安……”冬暖故扔了手上的油纸伞和风灯,紧紧搂着司季夏不舍放手,声音轻颤着喃喃唤着他的名字。

风灯掉落在地,里边的灯油洒在灯罩上,灯火遇着油,瞬间将风灯灯罩点着,烧毁了灯罩,风雪即刻刮灭了灯火。

周遭归入黑暗,唯有院中的屋子里有昏黄的火光从窗户透出,染黄了院中窗下的一小片地方,借着那一小片火光,可以瞧得见雪下得极密极厚。

司季夏惊愣在那儿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第一反应是想要抬手抱抱冬暖故,但他不敢,只还是僵直着身子任冬暖故抱着,紧张到了极点,慌忙道:“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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