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颉利可汗死在长安城下之后,突厥便陷入了一片混乱。
颉利可汗在世时,身为小可汗的突利可汗原本的计划是慢慢瓦解颉利可汗的势力,待到自己足以真正在北境站稳脚跟时逼迫颉利可汗让位。
之后入朝依附大唐,可谁知颉利可汗之死瞬间让他的计划不得不提前做出改变。
虽然之前的计划也是谋求汗位,可前提是慢慢在突厥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如今虽然自己继承了这个位置,但颉利可汗宝座坐的实在是不安稳。
颉利可汗的心腹以及大量的守旧派依旧组成了权力的核心,坚持要养精蓄锐,等待时机成熟,再重新与唐王朝决一死战。
自己的降唐派可谓是人微言轻,自己虽身为可汗,但却不得不暂时被手下臣子左右。
而可笑的是,最为顽固坚持负隅顽抗的,竟然是个名叫赵德言的汉人。
这赵德言在隋末唐初战乱时投奔颉利可汗,为突厥带来了严格而又严谨的律法与体制,帮助颉利可汗加强了自己对整个突厥的把控。
于是乎这赵德言得到了颉利可汗的信任与器重之后也算是平步青云,迅速地在突厥大权在握。
这样的人自然不会主张依附唐朝。
颉利可汗身死之后,虽有部分突厥元老不服,但赵德言已经凭借着自己一直以来对颉利可汗的忠心,拉拢了极为庞大的势力,至今仍然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这个曾经为人不齿的叛国之人,如今已经成为了自己最大的威胁,每每想到这里,突利可汗便气不打一处来,可又没有任何办法。
这赵德言不但熟悉各种制度从而牢牢把握着很大部分施政的权力,手中还有一支极为善战的军力,自己也只能徐徐图之。
但突利可汗想不到的是,自己想要卧薪尝胆,但对方却没有给自己任何机会。
摇曳的烛光忽闪忽闪的,令人有些心神不宁,突利可汗烦闷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准备熄灯就寝。
而门外,在赵德言的率领下,一群铁甲兵士已经悄悄地将突利可汗的大帐团团围住,铁甲幽幽的反射着月光,一种阴森的氛围笼罩着整个大帐周围。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那是几个还未及喊叫便已经命丧黄泉的突利可汗亲卫。
随着赵德言一声令下,为首者一脚踹开了大门,这些铁甲军士鱼贯而入,明晃晃的弯刀指着满脸是意想不到的惊惶的突利可汗。
“你……你们怎敢手持兵刃夜闯可汗大帐!”突利可汗用手指着铁甲军士们,声音颤抖地喊道。
再怎么虚张声势,突利可汗深入骨髓的恐惧都已经暴露无遗。
“可汗,我的人既然来了,那可就不会随随便便的走了。”赵德言小人得志地笑着从铁甲军士身后现身。
“你……我就知道你这汉人不安什么好心!你可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突利可汗强撑着身形怒斥道。
“我当然知道,”赵德言冷哼一声,“如今我们的大军已经在长安几乎尽数覆没,而可汗不会不知道吧,我手中的兵力,可是丝毫未少啊!”
“我早就知道你狼子野心!”突利可汗斥责着,却已是浑身发抖,甚至不小心将桌上的酒杯碰到地上。
“狼子野心又如何?你看现在朝堂上那些老家伙们,哪一个手上的兵力能赶得上我赵德言的零头?更何况我这铁甲军骁勇善战,兵刃战马也都是一等一的。”
“如今我说一谁敢说二,阿史那什钵苾,你还真把自己当个大权在握的可汗了?”
听着赵德言阴森狠戾的话语,突利可汗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他面色苍白,浑身发抖,甚至坐都有些坐不稳了,明明冬天还未完全过去,塞北的夜晚依然冷得刺骨,突利可汗的冷汗却止不住地淌着。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突利可汗强忍着心中的惶恐,颤颤巍巍地说道。
“我想要的,你怕是没法活着给我了!”赵德言冷笑一声,转头对身后的铁甲军士们喊道:“动手吧!”
第二天,突厥各位头领、官员们等待突利可汗前来议事已经等了许久,却依旧等不到人,当场已是议论纷纷。
这是,随着一阵纷乱的脚步声,赵德言带领一群身着铁甲的士兵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大帐。
“赵德言,手持利刃带着士兵闯进议事大帐,你这是要干什么!”一位老年突厥官员厉声喝道。
“恐怕你们没办法管了!”赵德言冷哼一声,解开了手中的布袋向大帐中间的地上扔去,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一颗头颅滚落了出来。
定睛一看,这死不瞑目的面容正是突利可汗。
所有人都纷纷惊呼出声,一瞬间惶恐声,嚎哭声,斥责声,怒吼声充斥了整个大帐。
“还想活的话都给老子闭嘴!”赵德言大喝一声拔出腰间的弯刀,随行的铁甲军士也纷纷利刃出鞘。
“从现在开始,整个东突厥上下皆听我赵德言号令,有谁不服吗?”
赵德言说着,从腰间取出原属于突利可汗的可汗大印,在众人面前耀武扬威地显摆着。
“你赵德言图谋不轨,杀害可汗,我第一个不服!”刚刚斥责过赵德言的老者站起身厉声喊道。
可话音未落,赵德言一个手势,离老者最近的铁甲军士便已经拔出兵刃,下一瞬间,随着一道血光,那老者便已经圆睁着双眼倒在了血泊之中。
“我再问一遍!”赵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