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等她说完,梁洛兮才摇头说道:“若是深明大义的父母,大都会遵从女儿的意愿。说起选择嘛……女儿家可不全是看对方外貌家世,她们多会在意人品喜好,目交心通……这些的话,小公子你便不必担心了。”

安慰的话语反而没能让文宝杨平复心情。她声音微弱,像极了现在的尴尬:“不瞒小姐你,方才的那些理由……不过其一而已。”

“小公子请说,”梁洛兮早就料到这背后肯定还有隐情,不然文宝杨也不会解不开心里的疙瘩,“我愿为小公子分忧解难。”安心舒缓的声音如同和煦的春风。

“其实……”文宝杨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后,才将最介怀的事情说出,“其实那位姑娘已经……已经有了意中人。”不过鼓起的勇气最终淹没在了最后那个词里头。

“这……”梁洛兮一时无言,她没是想到文宝杨的烦恼里掺杂着这样棘手的事情。她有些拿不准主意了。如梁洛兮的性子,是断然不会有让文宝杨去干拆散别人的念头。但文宝杨身为她的朋友,这件事情她又不能放在一边,不去理会。

左右为难,梁洛兮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劝解。

料到梁洛兮会有这样的反应,将目光远投的文宝杨不忍轻叹一声:“果然……梁小姐也觉得我太强人所难了罢……”说着事实的时候,她的样子显然比刚才更为落寞。 沉默感伤时候的文宝杨会有这样与世隔绝的飘渺之感。绣工精良而不显花哨的墨绿长袍,与生俱来的不同寻常人家的高贵气质,不同于文启的潇洒飘逸,她含蓄里藏着忧郁疏离。

“小公子不如静观其变,”将一切看在眼里的梁洛兮怕文宝杨会想不开,不忍出口说道,“若是有缘,总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若有所思的,文宝杨的目光在她脸上逗留久久:“缘分是么……”口气疑惑又像肯定更似反问。叫人不知如何作答。

梁洛兮知道文宝杨的这个心结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解开的,把这事情缓上一阵说不定会出现转机。

所以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

想得是让文宝杨把心绪整理一下,但梁洛兮打心底还是很在乎这件事情,虽然她极少将别人的私事惦记在心。论岁数,文宝杨比她小四个月,同她小弟的生辰差不了几日。这就给梁洛兮了一个错觉——小弟是妾室所生且年纪相差无几,从小就同她的关系并不亲密也不愿意称呼一声姐姐,但他毕竟是唯一的弟弟,梁洛兮又没有办法不去关心。

或者就是因为无法同小弟好好相处,见到温柔好亲近的文宝杨有了把她当弟弟的心思。而且她从未见过这个模样儿的文宝杨,会担心也是自然罢。

后来梁洛兮托文启送了好几封信给文宝杨,信上没有明说那件事情的对错与否,写得都是劝文宝杨不要因此灰心丧气的话儿。或者是说动了文宝杨,最后文宝杨颇有兴致地邀梁洛兮一同游湖。

收到信的那刹,悬着的心终于有了着落,梁洛兮眉目间笑意显现。

那日惠风和畅,天气正好。

梁洛兮来的时候,文宝杨正背对着在芦苇丛前低头忙活什么。上前近看,发现她拿着两片又细又长的芦苇叶在手中飞快地编织起来。见她这么专注,既不忍心打扰也希望看她到底在编什么,梁洛兮就这样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最后在文宝杨手下出现一只蚂蚱来,活灵活现,着实令人惊讶。

惊讶之余,梁洛兮心里暗暗赞叹。直到文宝杨转过头来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梁小姐可喜欢?这个送你。”

“不想小公子有双这样巧的手,身为女子,我都自叹不如。”

“这个,我不过是随便编来玩的,”文宝杨解释说,“时时在屋里看书,也不能随意走动。有时候实在是闷得紧了,就想办法寻些好玩的事儿来打发一下。”

细细打量手中那只蚂蚱,梁洛兮说:“也不是人人都有小公子你这样的心思。我家小弟也日日读书家中,并没见得有这样的技艺。”

文宝杨浅浅笑了笑:“实在和令弟做不了比较。他是血气男儿,志在四方、胸怀天下。哪像我,只想安逸闲适,做个平凡人家而已。”

“我们也不要站在这里了,上船再聊。”停了停,文宝杨接着又说。

湖边停着一艘很普通的小船,大小看来,加上掌舵的师傅大概能容纳五六人的样子。不过就她们两个人坐来说的话,还是比较宽敞的。

舱内的横置的小矮桌上放着糕点和正在加温的茶水。

“小公子今日看上平和了不少,也少了许多那日所有的黯淡,心里多少有些欢喜。

“是嘛?”文宝杨转着手里的茶杯,目光投向湖中的美景,“多得梁小姐,才能让我走出心中的迷局困境。”

梁洛兮轻声说:“若能为小公子分忧,我愿尽一臂之力。”

梁洛兮的话动情,文宝杨不忍回头看她。不知该怎么说,反正文宝杨眼睛里总有说不出的淡淡的留恋。只是短短一刻的停留,文宝杨又将目光放在手中的杯子上。

“梁姑娘真是善解人意,”声音忽而变得小小的,文宝杨说,“得这样一位……友人,我竟如此有幸。”话到最后竟有些颤抖。

“这样说就太显生疏了,”梁洛兮看着文宝杨,“我可是把小公子当知交对待。”

“知交……么……”突然半响的沉默不语,与后来露出的极为灿烂的笑形成鲜明对比。

以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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