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洛兮走在后头,与文宝杨隔了有一段距离。

注意到梁洛兮举动的文宝杨抿了抿唇,心中虽然有些不甘愿,却也无可奈何。唉,随得她去好了。文宝杨自我安慰道,毕竟这举动并没有任何出格与为难自己的意思,不是?

自我安慰,有时也算是排解内心苦闷的好方法。

看着前面略显孤单的背影,梁洛兮只是冷眼相看,并没有丝毫动容的迹象。毕竟前面的那个人已经不再为她所知。

如今的文宝杨只会让梁洛兮觉着陌生,觉得厌恶。

梁洛兮已经记不清那个腼腆礼让的小公子的全部模样了,而今出现在她眼前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啊,呵。梁洛兮心底冷冷一笑。心里的排斥,让梁洛兮对文宝杨之前仅存的几分好感也全都消散。

全是因为那次花灯会,让文启和梁洛兮两人像是找寻到了知己。所谓女为知己者容,两人也就不顾忌世俗眼光时不时地约出来聊上几番。

文宝杨自然是想跟着文启一块儿过去,毕竟自从那日过后,文宝杨满脑子全是梁洛兮的模样儿。这话儿说起来倒是轻巧——毕竟对于一个正常男子而言,仰慕才貌双绝的女子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但是问题在于,文宝杨自身就是一个女子啊!她能惦念上另一个同样身为女子的人,这是为什么呢?再说了,她们两个人也不过就是见了一次面而已,这下又怎么去说明文宝杨那惦念在心的异常?

在旁人都无法理解的时候,文宝杨却是将她的反常解释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也罢,谁让文宝杨一直都是被人当做男孩子来养?大概就是如此,令她对同性的美貌都不能产生出丝毫的妒忌之情来。

心里向往着能与梁洛兮再次见面,只可惜文宝杨的身份太是特殊。身为太子的她功课自然很是繁重,所以,文宝杨的这个心愿便也不了了之。

“太子殿下,你又走神了。”被人提醒后,文宝杨这才抽回神来低头看着案桌上铺展的宣纸,只见笔尖下的一滴墨汁正在纸上慢慢化开。

“真是可惜,好好的一张纸又被毁了。”那人耸耸肩后,剩下的就是一脸的惋惜。

文宝杨被他这么一埋汰,索性放下笔。她苦着一张脸朝说话的人望去,声音却依旧是那样的轻柔缓慢:“别的不见你好好学,这寒碜人的本事倒是见长。”

爽朗地笑了两声后,男子又毫不谦虚地回了一句:“谢殿下夸奖。”

说那个说话的人是文宝杨的陪读兼贴身护卫,名叫司徒禅境。

听他这么一说,文宝杨觉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谁夸你来着,瞧你这得瑟的样儿……”

“嘿,殿下这话儿就不对了。臣哪有得瑟了,臣这是叫‘老实不客气’。”司徒禅境一本正经地回着文宝杨。虽说司徒禅境的样子看上去很是庄重,但是那那明眸里闪现的笑意还是出卖了他。

司徒禅境笑得很好看。拿他和二皇子文启相比,容貌上倒是没有任何逊色之处。说这司徒禅境也是个眉目清朗,仪表不凡的八尺男儿。

“就你能贫。”文宝杨抿唇一笑的同时,也将那多日以来让她困扰的忧思抛于脑后。

见着文宝杨笑起来,司徒禅境也就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殿下的苦瓜包子脸终于不见喽。”

“……哪有苦瓜包子……你呀,可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文宝杨嗔怪了他一眼后,整个人倒也显得轻松了不少,“在宫里呆得有些乏了,本宫想要出去走走。”

“怪不得打从那花灯会回来后,太子殿下就一直这失魂落魄的样儿,原来是心里还念叨着宫外啊。”司徒禅境想了想,觉着这假设蛮符合情理的。毕竟太子尚是年幼,而且她的身份不比他人。

就以上两个理由,文宝杨自然就是不能轻易出宫露脸了。

一想到梁洛兮那绝美的模样儿时,文宝杨不觉心神一漾。不知道为何有这样的情感,但是总是让她忍不住去想,像着了魔一样。于是,文宝杨带着些恳求的意味儿说道:“司徒,你鬼点子多。帮本宫找个出宫的理由罢。”

本来呢,司徒禅境也不觉着这句话有什么不妥的。却是转头瞧见文宝杨那文弱略显娇怯的模样儿时,俊秀的脸蛋儿一下红了,司徒禅境情不自禁地咕嘟了一句:“殿下你吩咐就吩咐呗,干嘛摆出这副羞答答的样子来?”

文宝杨自然是没听到司徒禅境的话,不然她肯定是羞得面子都不知道往哪儿搁了。

说她再见梁洛兮的时候,已是一个月以后。

细雨蒙蒙中,浅色水墨油伞下的站着一位轻执细发的娇柔女子。

那似真似假的场景,想文宝杨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小公子今日竟是有了空闲?小女可是听文公子说,你一直忙呢。”梁洛兮柔柔地笑道。

听着对方的话,文宝杨莫名欢喜:“不想梁小姐还记得在下,在下受宠若惊。”她腼腆一笑,五官更显柔美。

“小公子,请坐。”梁洛兮见文宝杨还站在原地,好心提醒了一句。

意识到自己过于拘谨,文宝杨那张俏脸一下子就红得通透。大概因为在喜欢的人的面前,她才不愿让人看到自己那样的窘迫罢了。

“我家阿宝为人比较害羞,梁小姐可别介意。”文宝杨的紧张,他岂会不感受不到?为了缓解这样的气氛,文启也就半开玩笑地说道。

梁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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