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时诚使用了将青年比作是棋盘上一个棋子的比喻,但实际上这个比喻是不太恰当的。毕竟兵线推进了的棋子,即使是一个士卒也可以对国王造成极大的威胁。
但是现在的青年却与逼宫在即的士卒截然不同,即使乍看之下他已经取得了能够威胁到时诚安全的位置,实际上这个粗浅的光明结界却根本没办法有效阻止时诚的行动。靠着感情牌成功将时诚逼退过一次的他,已经没办法取得与之前同样战果的胜利了。
如果非要用这方面的类比来做一个比喻的话,那么与其说青年是棋盘上的棋子,远不如说他是早就已经被用过、现在积压在牌堆里面了的王牌呢。
所谓的棋子,就是只要处在棋盘之上就能够不断发挥出作用的存在。也许一枚小小的士卒不被有着强大能力的国王主教放在眼里,但只要能够卡在重要的位置上,即使是一枚小小的士卒也可以完成弑杀国王的重任。
但是王牌的作用却与棋子有些不同,王牌王牌正是要掌握在手里才能作为最大威胁的牌,隐而不发的时候于对手而言是非常可怕的制约,但是一经使用之后,却会直接变成与废卡无异的残渣……
在关键的时候打出来,一招定胜负,这才是身为王牌的做大作用。陷入僵持战一次次重复着之前的行为,这是士卒棋子的事情,而不是王牌应有的风度所在。
事实上,时诚哥哥身为古昂手中一张制胜王牌的作用,在曾经的游戏中已经清晰体现出来了。那出其不意扎进了时诚心窝中的一刀,直接断送了时诚胜利的可能,直接以意料之外的方式让时诚在那一次的游戏中遭受到了败北。
但是,那毕竟也是曾经的事情了。作为一张已经打出来过了的王牌,现在这个牵扯进了超越者之间的游戏,命运无情受到玩弄的可悲青年,已经失去了他作为王牌的意义,变成了连士卒棋子都不如的一张废牌。
“真是笨蛋啊,竟让会想要重现奇迹……难道你不知道所谓的奇迹,正是可一不可二,无法依赖可笑的模仿重现之事吗?”
“被古昂捏在手心中肆意拨动尤不自知,被木偶线牵动着还以为出于自己的意志,被操纵着命运还妄想着开拓自己的未来……真是,可怜可悲可笑可叹到了让我都看不下去的地步。”
虽然坐在沙发上的时诚正在神色冷淡地贬斥着青年的行为,但是从依然步履坚定没有动摇的青年脸上的表情来看,时诚刚才所说的话并没有能够传递到他的心底去。
也即是说,这个被光之超越者所欺骗来试图狙杀时间之超越者的可怜虫,到现在都没能意识到自己那被肆意篡改操纵玩弄的可悲命运。
“愚蠢到了这个地步,所以说才是人类啊……对于眼前的真相视而不见,对于真正应该聆听的声音选择忽略,对该信之言不去相信,却坚持笃信着自己愿意相信的话。”时诚神色复杂地喃喃自语道,“无论见过多少次,都会让我感到身为人类、目光被常理所局限的可悲。”
但就是这样可悲而又愚蠢的人类,却是我梦寐以求想要变成的存在……
时诚并没有将最后一句的呢喃诉诸于口,只是将那句凝聚着人类少年悲哀的渴求咽进了肚子里,化为了一声深切而无奈的叹息。
“这个无聊的小游戏我依然厌倦,因此,表演到此为止也该结束了。你长久以来的浮梦,也该在此刻破裂、醒来睁开双眼看看真实的世界吧!”
伴随着时诚的呵斥,从他的身边炸开了介于银白色与铁灰色之间暧昧颜色的光晕,仿佛无可抑制地传染病一般在屋内迅速蔓延开来,所到之处一切事物与空间都被其侵蚀、同化、变成了凝固着不再会有丝毫变动的雕像!
这一圈自时诚身体中向外蔓延侵蚀的银灰色光晕,正是身为时间之超越者的他力量凝聚到了极致的体现。已经宛若实质了的时间能量所到之处,即使是这个法则与秩序也只有停下前行的脚步,在原地驻足着无法前进!
当银灰色光晕以势不可挡之姿迅速将大半个屋子都染上银灰之后,下半身也被扩散的时间能量所侵蚀从现有时间中所隔离出去的青年瞪大了眼睛,显然对眼前时诚还能使用如此强大的能力而感到极度震惊。
“怎么可能!光之结界明明已经构——”
话刚说到一半,青年的话音便就此戛然而止。迅速侵蚀了他全身的时间能量将他冻结在了现在的时间点,对于已经时间停止流动没有未来可言的他来说,在下一秒才会吐露出来的下半句话是注定没有机会再次说出来了。
以奔腾之势扩散出去的时间能量所遍及的面积越是大,在与光之能量的交锋中就显得越为强势。
一方面是有着时间之超越者在身后撑腰补给源源不断的时间能量,而另一方面则是被古昂封存在手榴弹中总量有限的光之能量,在此消彼长的消耗战中,哪一方会想到最后早就已经是小二意见的事情了。
大概知道属于自己人生的时间就此终结之前,青年都没能弄明白:为什么已经被光之结界所封住了的时诚还能够使用超越者的力量?
难道古昂这次给他的结界弹力量不够,无法彻底封印住时诚的能力?
这两个让青年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注定会是永远无法得到答案的未解之谜了。而怀抱着这两个疑惑被冻结在当前时间中永远不再前行的青年,也没办法再得知这两个问题的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