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新生儿没礼貌到让我想将他们一个一个塞回长眠的地狱里,又粗鲁又愚蠢,简直无法想象是谁让这群没有灵魂的白痴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也只有a那种脑袋的智商才会觉得家里多一群这种嘈杂的蠢蛋是一个很好的主意。
“这群蠢蛋弄没了我的理财专家跟服装设计师,我最近不得不重新执笔工作。a从来不管财政,m我只求他别时不时抽风自残就完事。家里没一个能派上用场的,在下一个理财专家找到前如果我不亲自处理,我怀疑下个月我们都会因为财务管理不善而重回森林里打猎。
“而且我越来越厌烦a老是抓着我的手不放,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一个脑袋空空的冲动鬼,所以我就做他眼里的低能儿。他一点都没有发现我在面前已经说了无数次谎言。他每一次抓我的手我就说一次谎言,这真是枯燥而简单的活,没点技术含量。”
——瑞恩先生的声音如同催眠曲,他的课一直喜欢跑题。我耳朵里隐约听着他在教什么课,一边摸摸雪白的信纸。
c已经无数次抱怨了他的家庭成员,他一定很喜欢他们。我是如此确信,对他来说就好像世界上没有另外两个人能让他如此注意了。无论这种注意是善意的谎言,还是恶劣的不怀好意。
信纸最后一行字没有开头那么整齐,整齐得如同印刷体。就好像写给我的关心,会让他觉得困扰。
略带过度用力到凌乱到唯美的字迹——“你确定你还想呆在福克斯等死吗?我这里有些地方是适合人类居住的中空区域,你永远不用担心那些地方会出现不在规则内的危险,如果你哪天脑袋终于开窍了记得找我要名单。免得我下一封信寄到前,你干巴巴的尸体已经被塞入冷杉树根下面。
你真实的朋友-c”。
我一点都不想搬家啊,c信友。
早已经习惯这个家伙的口气高傲到尖酸刻薄的地步,这些年固定的通信让我多多少少了解c的家庭情况,前提是他没有满口谎言。
他很喜欢用夸张而诙谐的语气来讲述他的生活,我大约知道他有两个亲人a跟m,一堆不明身份的住客,生活很奢侈,会赚钱的人却不多。
我其实一直很怀疑c的家里应该有财政赤字,因为在他口里我知道了他家有好几十只不事生产的米虫,都是a收集来的。我更倾向a其实是个慈善家,收养了很多新生无父母的孩子,可是那很花钱,所以负责财政的c一直看他不顺眼想揍他。
而吃得最多,但是基本就不管事情,属于超级混吃等死却老也不死的超级讨厌鬼。
而给我的来信从一开始含蓄高贵的华丽文笔,现在已经熟悉到每次打开信封我都大约知道,这个家伙又是一纸张的老妈子唠叨抱怨,除了字体华丽,他已经没有任何地方可以称为高贵华美了。
我曾经记得以前他曾经寄来一封信,上面只有一句话:“就算我满嘴谎言,唯独对你真实。”
感动得我这个年纪加起来也快妇女的老女孩差点没飙泪,能得到这种朋友真让人觉得友谊天长地久啊。后来他的信就开始长起来,最长的时候连他研究的神学课题草稿都给我当成信纸寄过来,那可是足足七百多页都能出上下两册书籍的厚度。
而他寄信的目的不过是炫耀他的博学深度,外加一顿对我的讥讽不屑。
好吧,久了我就知道这货不过就是想找个名为朋友的垃圾桶。因为在家里他还得装逼,所以他终于找到了个跟他没有利益关系,也从来没见过面觉得可以信任的人后,终于能尽情吐苦水撒娇打滚。
所谓的友谊天长地久,就是一垃圾桶。
有时这就是感动与现实的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