孛儿帖行礼转身出了议事大帐,一众氛围又似恢复了刚刚的热烈状态,阿勒坛,答里台上次去札达兰氏围过一次之后,心里是跃跃欲试,觉得札木合不过是个暴躁无胆之人,就算他叫来再多人也是不怕的,大喊着与他殊死一战。
铁木真一直沉寂着没说话,心里想了很多,此战是他为可汗后的首次硬对大战,他其实很紧张,心想着如果输了又当如何?来送信的人跟铁木真说札木合将所领兵马分隔成十三翼分管进攻,盼着可汗快些拿主意,札木合行军极快,如此行军要不了几日就要杀到乞颜部族中了。铁木真知道札木合不是他们口中说的那位胆小无用的族长,只看他这种作战的想法便知道他对此战已是极具考量,凭心而说自己在打仗之事上,真是不如他经验老道。
铁木真蹙眉细数:“十三翼?十三翼?”不自觉的默念了两遍,眼神飘过了帐内各位尊贵的那可儿,算上自己还有两位未到的,如今也只是十二人,诃额伦起身看着儿子说到:“我可以带领乞颜部族人分管一翼。”各那可儿一看,连可汗的额吉都要来参战了,心下更是激动,跳起来的好几人,都说自己愿为先锋,愿意上前不死不回的话在帐内此起彼伏,吵了一阵声音刚刚落下,凌兰起身说到:“我愿为先锋在前与札达兰氏拼死一战。”凌兰这话说完,帐内安静都转身看她,她想大概人人都觉得我应该为先锋吧。
博尔术起身说到:“我也愿意。”这话说完帐内请战之声再起,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请战,等这轮请战静下来,凌兰语气坚定,吐字十分有力:“无人能比我更适宜先锋之职,月合斤的族人,本就是涣散各处收缴而得,无有功劳在身根基不稳。”
“你就判定此次能有功而回?”铁木真声音里都是质问。
凌兰回到乞颜部之后,族内其他部族的人都称她的族人为闲散的牧民,按蒙古语里叫着叫着就给她们起了个叫月合斤族姓,这叫法听起来和大姓月儿乞有些相近,月儿乞是合不勒可汗的族姓,如今分管在孙辈撒察和泰出手中,铁木真称汗之后安顿了一阵,无战无功无变的,这两个人渐渐的有些看不上铁木真的领导了,每每是铁木真说什么他们就跳起来反对,今日之议铁木真干脆没通知他们,想着他们来又要横竖不对的指这指那,这战事急危是一刻都等不得了,快拿主意快行动。
说月儿斤人兵强马壮的不招人待见是因为开始闷不住性子看不上可汗了,可凌兰的月合斤不招待见大概是觉得他们真的是没用之人,听着铁木真的质问凌兰态度似是更加坚决:“此仗是躲不过的,无功也好,有功也罢,月合斤的族人都要在战于前,带功而回自然是好,死于战前也是应当之事,而且此事也是因我而起,我自当尽自己的一份心力。”
博尔术站在对侧一直盯着凌兰在看,凌兰不看他只是看着铁木真的方向。
铁木真并未继续商讨她请战的言语,沉声问到:“以何地迎战为宜?”这话一问,帐内又开始各种声音,有人说干脆就在族地死守,有人说干脆带了人冲出去拦截札木合打他个措手不及。铁木真转眼看着博尔术,博尔术领会了他的意思说到:“只觉此刻应将不参战的妻儿老小,移动当哲列谷安藏。”
“博尔术你这话什么意思?”捏坤太子一把年纪坐在一旁朝博尔术高喊着。
“能安妥家人后事,来日亦能再战。”
“你是说我们必输?”
博尔术看了捏坤太子一眼:“我未说过。”
“那你这般言语是何意思?我这把年纪了是不怕死的,我儿子忽查儿自然也是英勇异常,他的儿子如今只是七八岁的年纪,也是何事都不怕的,还未开战怎可鼓吹先藏?”
“只觉得哲列谷三面环山,入口极窄,易守难攻,只用在两侧山壁及中间围排弓箭手,守上半月兴许也是可能的,我们把粮草妻儿安排哲列谷内,只是想了一招退路,并非是说必是败仗,札木合脾性焦躁,善急攻,若是几日都攻不下来,想必他自己的心意就先烦乱了。”
铁木真思索博尔术的话,问到:“若依照你的言语,我们终是退入哲列谷中,亦古巴勒,罕斤巴勒,答兰巴勒何处为前战之地?”
“答兰巴勒。”
“不妥,不妥。”捏坤太子又开始喊起来:“答兰巴勒是离哲列谷最远之地,既是想退路,自然是退的越快越好。”
“答兰巴勒其后是一片沼泽泥泞,我们先派人将安妥的通路守好,札木合的兵马要想继续追击,通过沼泽也是要费些心力的。”
“那就如此吧,在答兰巴勒应战,今日始博尔术与哲勒篾一同将不与战的妻儿老小、粮草、牛、羊、迁移至哲列谷之中。”博尔术和哲勒篾领令,铁木真又继续说到:“额吉带人守住要退通路,莫让撤退之时有马陷入泥泞沼泽之中。”
诃额伦点头说好。
铁木真定了心思喘了口气:“撒察、泰出、拙赤达儿麻为先锋,各领三千人马,迎击札答兰氏先战之兵。”
凌兰起身领了铁木真的令,铁木真散了议事,让他们各人都去调兵准备武器马匹去了。
凌兰回到族居之地,庆尔泰兴奋的跑了过来:“族长大人,如何了?”
“月合金与月儿乞同为先锋与战。”庆尔泰听了凌兰的满脸吃惊又有些兴奋还有些紧张,嘀咕了半天先锋二字,突然抬头看着凌兰:“大人,我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