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镇大人军令!”
嘉兴大户刘履宅内,李遇春的亲兵向他下令,限一天之内,捐献银子一万两,粮万石。
刘履是个福建人,还是个海商,又经营着粮食生意,之前就因为假陈梧向他索饷惹恼他,于是暗里派人去降李遇春,并引李部兵马半夜入城,连城门都是他派人打开来的。
他今天还早早就剃了发。
也早就主动给李遇春送了一千两银子孝敬,没想到现在这捐又摊到他头上了,还这么多。比先前假陈梧开口还要狠几倍。
“总爷,是不是搞错了,我们是义绅,之前主动投附,甚至开城引你们路城的啊。而且我之前已经给总镇大人孝敬一千两银子了。”
刘履一边说,一边马上掏了一块银子给这亲兵,约摸二两重。结果那兵银子直接揣入腰里,然后仍然拿鼻孔冲着他说话,“你们是义绅,总镇大人当然也是记着的,所以才派我来跟你们客气传话。”
“总镇大人也知道刘公家乃是嘉兴首富,这区区一万两银子不在话下,何况你们家又是城里最大的粮商,你家粮仓里的粮食拿个一万石出来也不是难事。”
“总爷啊,刘某只是个买卖人,这世道乱,生意难做,哪有这么多银子啊,给总镇的一千两,都是好不容易才凑齐的,至于粮号里的粮食,那都是压了本在里面的。”
那兵不耐烦的眼一翻。
“别给脸不要脸,当真爷的刀是吃素的不成,还没跟你算通贼的罪名呢,你给那乱贼前后几千两银子上千石粮食,是不是事实?”
“总爷啊,那都是被乱军抢掠的啊。”
“放你娘的屁,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这些墙头草,风来就两边倒,还想脚踩两只船。总镇大人的军令在此,一万两银子一万石粮食,分毫不得少。”
刘履也急了。
这李遇春怎么不讲规矩呢,哪有这样做事的。
他可是迎接功臣,怎么现在却被往死里抢。
“总爷,开开恩。”
“滚开。”
刘履赶紧让儿子又取来银子,这次下血本,直接五十两大元宝摆在面前,这么大块银子,那家丁也不由眼前一亮。
李遇春虽对自己家丁待遇不错,可平时一月也就二两银子,更多的还是靠抢劫捞点。
可上次在祝家庄,他们输的只剩下一条底裤出来,在海盐县、平湖县等虽又捞了点,但想想丢掉的那些还是心痛万分。
五十两银子确实诱人。
这家伙也是胆大,毫不犹豫的就笑纳了。
至于收了银子办不办事,其实这些人也都非常油滑。
“这样吧,我也是总镇大人面前的老人了,回头我便跟总镇大人替你说个情,一万两银子你一时拿不出呢,可以先给一半,粮食也可以先给一半。”
“总爷,行行好,我真拿不出这么多啊。不如我给总爷写个名单,你找下城里其它家?比如那屠象美、李毓新,还有徐石麒、钱棅这些人,他们都是带头造反的贼首,一个个家财颇丰,总爷若是告请总镇大人,把他们各家一并抄了,绝对能抄出许多钱财,况且除了浮财,他们还有许多田地啊。”
“我们要田地做什么?难不成还要我们这些当兵的去耕地不成?”
刘履精神一振,“总爷,你看这样行不,总镇大人把那几家的地抄了,然后我买。”
“你不是说没银子吗?”
“我找人借,借银子买,怎么样?”
那亲兵故意装作为难的样子,就是不肯开口。
于是刘履让儿子又取来一锭银元宝,又是五十两。
这下亲兵立马就痛快答应了。
“刘员外都这么客气了,我老李也不能见外不是,这下包在我身上,一定替你把话带到,不过你这边多少也还是得掏些银子和粮食的,这样,我担个风险,你先给拿个三千两银子,再送三千石粮食到军营去。”
“哎呀,总爷,实在是一时拿不出这么多啊。”
“那就两千两银子再加,再加一千石粮食好了。”
刘履十分心疼,今年江南大旱,粮价大涨,半米二钱银,一千石粮食那也要两千两银子了。
“总爷,你看一千两银子加五百石粮食如何?”
亲兵也不耐烦了,“你这是为难我么?”
“那一千两银子加一千石粮食?”
那兵最后看在两锭银元宝的份上,勉强压住了火气,“你先让人把这一千两银子和一千石粮食随我送去军营,剩下两千两银子和两千石粮食,你抓紧筹措。”
“一定一定,多谢总爷。”
几乎同时,丁以善、陈洪范、汪日升这几家昨夜通虏迎鞑的汉奸家,也都被李遇春的亲兵逼捐。
他们才不管是不是带头归附,甚至里应外合有功,李遇春只记得他们是城中最有钱的,所有每家都开出了很高的银粮捐数。
最后各家讨价还价,又是贿赂亲兵,才勉强压低了些数字,可仍旧是大出了血。
几家只能表面讨好,暗里痛骂,甚至稍带些后悔。
李遇春在嘉兴城四处逼捐,满城强逼剃发的时候,他的军师诸葛孔明已经在一队亲兵护送下,一路赶到杭州,闻召前来拜见虏帅博洛。
在帅衙被故意冷落了一天,严我公坐了一天冷板凳喝了一天冷茶。
第二天,才终于见到了博洛。
一番细谈后,严我公成功的在博洛这里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随后,又去拜访了伪浙江总督张存仁和伪浙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