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志葵带着几骑往南一直逃。
路上又收拢了几支溃兵,又聚起几百人,可人一多,目标也大,一支虏骑盯上他们,穷追不舍。
吴志葵被追到湖边,这时远处一支黄蜚的水师船队正驶来,大小上百条船,有两三千人。看到他们出现,吴志葵感觉峰回路转,天无绝人之路。
赶紧让士兵冲湖上大喊,让他们划过来。
吴志葵拔剑在手,“弟兄们,援兵到了,咱们背水一战,杀鞑子!”
从半夜跑到中午,吴志葵这一路狼狈万分,心中也憋曲万分。
百余骑鞑子也看到了湖上的水军,却依然无视,狂妄的冲杀过来,吴志葵提剑迎击,结果一扭头,发现身边勉强聚起的这几百人,一下子又一哄而散了八九成,又只剩下不过数十人还围在他身边,却也是瑟瑟发抖。
不少人四散而逃,有人直接跳湖。
吴志葵愤怒大吼,“援兵已至,杀鞑子!”
可此时居然没人理会这位总兵官的。
水师船就在不远处,可看到岸上的百余鞑骑后,居然停了下来。
任吴志葵部下如何呼喊,就不过来。
他们远远的放了一阵铳,见虏骑丝毫不退,反而继续冲向岸边仅剩下的那几十人后,居然开始调头离去。
“回来,回来!”
“你们他娘的跑什么?”吴志葵愤怒大吼,却忘记自己昨夜跑的并不比其它人慢。
他身边的几十人见状也都绝望了,许多人没逃,倒不是多勇敢,只是他们不会游水,可此时见虏骑马上冲至,也只得转身跳入湖中。
吴志葵也终于在最后一刻,也扭身跳入湖中。
鞑子冲至湖边,然后对着湖里的众人放箭。
血在湖面翻滚,扩散,将碧绿湖水染红大片。
那支水师船队却头也不回的越驶越远,越驶越快,最终消失不见。
吴志葵在湖中奋力的游着,万分绝望,就当他想停止游动,就任由自己沉入湖底时,却突然看见,远处又来了一支贼兵,打着绿旗。
然后,这支新赶来的绿营马军,却毫无预兆的对着刚屠杀他们的百余鞑骑痛下杀死,措不及防的鞑子骑兵被打落一片。
人仰马翻。
鞑子骑兵有的往前冲,愤怒的拔刀冲向绿营,有的却开始逃跑。
吴志葵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
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绿营贼兵,居然跟八旗鞑子打起来了?
紧接着更加让他难以相信的事实发生了,这支绿营马队十分彪悍,很快就把这支满州鞑骑包围的风雨不透,一会功夫,就已经将他们通通剿杀当场。
一骑都没能逃出去。
吴志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可能,这绝对是江南提督朱武来了,也只有他才有可能此时出现在这里,并如此彪悍。
想到之前他跟黄蜚对鲁监国的不予理睬,不由的后悔不已。
想及此,吴志葵重新开始划水,奋力的向岸边游去。
······
“侯爷,这些鞑子也不过如此!”
“一共一百三十七个鞑子,首级都在这了。”
袁宗第骑马巡过战场,看着没能逃出去的鞑子,这些人确实彪悍,最后明知必死,也没有一个投降求生的,拼死挣扎之下,还给金吾军造成了不少的伤亡。
金吾军阵亡骑兵反超过鞑子。
“鞑子也不过是两个肩膀扛个脑袋而已,只是他们多年来,打小开始习练骑射技术,又年年征战,所以作战经验丰富些,而且你看他们的甲胄也都很精良。”
八旗可以说的上是全民皆兵,旗人定期有武艺考核,考过了就能有相应的粮饷可领,作战抢劫更能分到好东西,本质上来说,八旗人的这种旗兵制度,跟明太祖当初设立的卫所军户制度也没太大区别。
只不过大明卫所经过近三百年后,早就武备驰废,军丁不堪用了。
而八旗在辽东苦寒之地挣扎求生存,如今正是上升期,所以强悍也很正常。
想当初闯军不过是一群饥民和走投无路的边军造反,刚开始不也是连大明的官兵都打不过,后来经过多年的战争锤炼后,照样把明军锤的魂飞魄散,连京师都丢了,大明天子都自缢了。
“把衣甲剥下来,换上。”袁宗第沉着脸道。
他这一路不躲不避,直奔苏州城去,路上见到鞑子直接就围杀。好在鞑子兵本就不多,击溃吴志葵部后便开始分散追击,兴奋的收割着,却不成想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一支冒充绿营的明军到来。
那面绿营和士兵剃发,都给鞑子很大的迷惑性,让袁宗第他们总能拉近鞑子而不打草惊蛇。
“报,军门,湖里游上来不少溃兵,有一人自称是苏松总兵吴志葵。”
“哦,请来相见。”
袁宗第对吴志葵没太在意,甚至很瞧不起,但既然遇到,不管真假总要见一下。
吴志葵一身湿漉漉的被带过来,非常的狼狈,见到袁宗第的时候,他也仔细打量了许久,都没认出来,试探的问,“你们可是江南朱提督的人马?”
“你说你是吴志葵将军,可有证明?”
吴志葵从身上摸出了自己的总兵银印。
袁宗第看过后基本上能确认,这人极可能真是吴志葵,“原来是吴总镇,将军受累了。”
“败军之将,羞见军门。”
吴志葵虽疑惑这些人怎么打着绿旗,甚至还剃了发,可他们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