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大舅哥本来能是个好帮手,可惜张国俊太飘,本事没多少野心倒不小,胃口大胆子肥,什么钱都敢拿。
刚来严州就大包大揽,居然收了十来万两银子,拍着胸脯说要把严州这事摆平。
真是好大口气。
这种猪队友,留着过年么?
不杀他,也只是确实欠了他家的情。
厂卫本来是明朝皇帝们最好用的工具,尤其是在文官集团势力不断膨胀的情况下,若没有厂卫,大明天子坐在紫禁宫里,会被文官们架到天上去。
短短时间,张国俊就捞了三十多万两银子,这捞银子的本事,堪称一绝。刚到严州,吃顿饭功夫,就捞到了十万两。
朱以海甚至都在考虑,这种捞钱筢子是不是应当留着?
但想一想,如今虽缺钱,但需要的还是正规渠道的征收税赋,而不是这种手段抢钱。若是朱以海用张国俊捞偏门,那上行下效,最后可就彻底乱套了。
“召刘朝。”
御马监太监刘朝很快到来,他是鲁王府的老人,深得朱以海信任,北伐时他留守后方,负责提督留守的勇卫营。
他刚从行在接旨急急赶来侯见,闻旨立马来见,远远的便跪拜在地,唰唰落泪。“殿下瘦了,奴婢没能在身边侍候,失职了。”
“刘伴伴赶紧起来。”
刘朝能力一般,但忠心绝对可靠。
“留守的勇卫营已与原勇卫二营等合编,你的差事改成提督御营吧。”
御营现在是监国亲领兵马,明面上设了个御营总督朱武,挂兵部尚书衔的监国九弟,当然这只是朱以海的一个马甲,方便他绕过内阁司礼监兵部五军府这些朝廷机构的正常统领审核,直接调遣指挥。
御营下有御营会议,下设营务处、粮台处、采编处和监察处,御营会议其实就是御营的司令部。
而朱以海现在新设了个侍从室,其实就是相当于监国的军机处,或者往大点说,这就个新中枢。
这个侍从室有总务内务等多个幕僚机构,另外随驾御前的一些文臣武将,不论原本官衔品级,授以散骑常侍、员外散骑常侍、通直散骑常侍等头衔,参与会议。
这个会议实际上是有决策军国政务大权的,相当于是朱以海身边的最高决策机关,是侵占了内阁、司礼监这原有的决策格局。
御营会议和侍从室会议,这两个会议,一个是协助朱以海统领御营,决策指挥的军事机构,大臣以参预军机、参预枢密等头衔参会。
另一个则是以散骑常侍等头衔入室参会,参与军国大事的决策,是更高级的权力中枢。
侍从室的实际相当于另一个内阁,御营会议则相当于是另一个兵部和五军府,只是他基本只管御营诸军而已。
当然,这些都是临时性的。
刘朝先前被授为御马监太监兼提督勇卫营,这本来是非常位高权重的职位差事,御马监太监在明末向来是皇帝借以控制京营的太监,而勇卫营,其实原来就是皇帝手下唯一一支直隶属他的皇帝亲军。
但现在朱以海有了更强大的御营诸镇,所以这次把留守后方没经历北伐的勇卫一营,整编进御营其它诸军,刘朝这个提督勇卫营也就没位置了。
现在就算让刘朝任提督御营守备太监,但如今的御营权力格局已经完全改变,这个太监的权力已经不大了。
御营最大的是总督朱武,然后是下面的御营会议大臣们,这些军机、枢密主要是御营四处、十镇的文武主官们。
朱以海之所以还设这么一个守备太监,也不过是稍平衡平衡下结构组织,掺个心腹。
“殿下安排奴婢到哪,奴婢便到哪,就是怕本事不够,耽误了殿下的事。”
“忠心办差便好。”
朱以海现在长期不在行在,重大军政事务,也往往是自己独断,或与身边的侍从随臣们商议决策,因此,内阁也好,司礼监也罢,原来的中枢权力中心格局,早已经打破了。
掌握批红权的司礼监和握有票拟权的内阁,很多大事连参与的机会都没,都是朱以海直接就下一道旨让他们去照办了。
本来大明正常程序可不是这样的,事情先经通政司,再至内阁,然后到皇帝这,再到司礼监,然后经通政司再交回内阁,来来往往,最终通过后才发到六部等司执行。
可现在很多事情,都是朱以海直接先做出了决策,然后经御前通政司给内阁下旨,内阁和司礼监只是补个程序,甚至很多时候,程序都不用他们补,只要执行就是。
这大明朝好不容易形成的这么一个阁监平衡的中枢权力分配,互相制衡的格局就被监国完全改变了,若是以往,可能大臣们绝不答应,但现在特殊时期,也就这么过来了,现在想再改,也难了。
“东厂,孤也转交由你提督吧。”
原来提督东厂的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庞天寿。
说完,朱以海从桌上拿出一个折子交给他,刘朝打开,见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名字,这排在最前面的一个,赫然就是锦衣卫指挥使张国俊,第二个便是庞天寿。
“张国俊已经被我罢了,他的锦衣卫差事,交由同知马吉翔接任。庞天寿手不太干净,收了不少不该收的银子,不过念其也有不少功劳,所以这次只免了他提督东厂的差事。”
“你按这名单,带东厂一个个抓人,抓到人后,移交给马吉翔的锦衣卫,交由北镇抚司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