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严我公没派兵拿他们。
退回营中的这些军官们越想越气,我家总督、巡抚是去搬救兵去了,让我们在这合力守江宁城,可你们怎么能这般待我们?
吞了我们的兵马,抢了我们的军械,现在还不给赏银?
这般区别对待,这是不把我们当人了?
大家坐在一起聚议,越想越气,有人想喊干脆反了,又没那个胆,或者也还没想着要去投明。
可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军官们怂了,但下面的那些兵勇们却不干了。
因为消息早传开了,说人家其它三面待遇很好,战兵有赏银有粮,民壮也有赏银有粮。
现在大家都盼着赏银赏粮,尤其是这粮。
最后有人带头闹将起来,直接围了军官们所在,让他们出来说话,逼的无奈的军官们反又不敢反,投明又不敢或不愿投明,最后心一狠,干脆带着这些闹起来的兵勇,直接就去抢掠城东的大户和商铺。
既然你不仁我也不义。
经略不经赏钱赏粮,那咱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城东大乱,一万多兵勇上街抢掠,那场面一度让人以为明军杀入了城中。
严我公听报后,却只是对一众官员将领们道,“本经略果然没杀错那些军痞,他们早就要做乱了。”
他直接将驻于外郭城东的士兵定义为哗变,然后派兵堵住通往外城东城的主要城门街巷,设立街垒,派兵驻守。
然后派兵三面合围,缓缓逼入东城,开始清场平乱。
谁都没想到,这大敌当前,兵临城下了,这江宁城已经先败一场情况下,居然还引发了内乱。
好在官员们虽然觉得这事都是严我公要揽兵权所至,可现在那些乱兵都是群缺甲少械的民壮组成,倒构不成多少威胁。
城里一片混乱,东城兵闹事抢掠城区,经标却开始镇压平乱。
城外倒是有条不紊。
“殿下是何打算?”
南京城中的城防部署,兵力虚实,现在尽在朱以海掌握之中,只要他愿意进城,可以说压力不大。
但朱以海迟迟没下达军令。
参加军议的都是一众文武大将们,朱以海对他们也没太多隐瞒,直言道,“现在的形势,对我们很有利,南京城现在围着,鞑子们已经在慌忙调兵来援,不仅苏松杭州,以及安徽宁太的,就连山东兖州济南,和湖广武昌荆襄的兵也都在调,”
“殿下,远水解不了近渴,我们完全能在他们到来之前拿下江宁城的。”
朱以海笑着问,“我们为什么要那么急拿下江宁城呢?若是我们拿下了江宁城,那么鞑子是否还会再那般急迫的从湖广、山东等地,不顾一切的南下增援?”
“殿下意思?”
“战争打到现在这个阶段,论总体实力,我们仍远逊鞑子,但我们现在却还一直掌握着主动权,一直在调动着鞑子疲于奔命。而我们又偏偏切断了他们的运河漕运、长江航运等,鞑子跟我们在打一场不对称的战争。”
“就好比说现在苏州城中,有一千八驻防八旗,加上几营绿旗,加起来有五千清军,论实力,其实不弱,我们之前虽然拆了三次苏州城,但现在苏州城防仍能为清军提供不少帮助,我们若要强攻,十分不易。
可如果苏州的这五千鞑子来援江宁呢?就算只出动一部份,那苏州是不是就处处破绽,到处是机会了?从苏州到江宁的运河全线被破坏,他们就算走陆路,但是我们在这里发展了半年多,士民基础本来也好,有许多乡勇民团,仅情报这块我们就是完全优势。”
不论是半路伏击,还是沿途阻击,都有的是机会,甚至再打苏州也是机会。
同样的道理,杭州、太平、安庆等也一样啊。
“殿下是说以江宁为诱饵,引蛇出洞,围城打援?”
“孤还是之前的那个想法,现阶段不跟鞑子争一城一池的得失,而是以消灭鞑子的兵力为主。
鞑子八旗不过二十万众,披甲精锐者不过五六万者,加上蒙汉八旗也没多少,所以我们每歼灭一个鞑子,他们就损失一个,如我们现在加起来已经歼灭了起码五六千鞑子满州八旗,就算其中有包衣奴才,可对鞑子来说,也已经是大伤元气了,只要我们能再这样来几次,鞑子死个一两万兵,就绝对伤筋动骨。”
围江宁城先不打,既可以让严我公有机会和理由对江宁城进一步的整顿,该吞并收编的收编,该暗中策反的策反,顽固者该坑就坑该杀就杀,有些摇摆不定的该逼反的就逼反。
另一方面,可围城而打援,调动清军不惜代价的赶来增援,让明军可以夺取那些城池,甚至沿途包围、伏击一些清军,各个击破。
甚至,清军为救江宁,不惜代价增援,这个代价可是非常之大的,就算不伏击,仅是这种钱粮消耗就会十分惊人的,对战争资源、潜力的消耗是巨大的。
战争既要兵将,更要钱粮。
每一次调动、消耗敌人,那敌人下一次出动就会更困难,更迟缓。
兖州的谭泰两万兵马,想从被朱以海彻底破坏的运河南下,尤其是在这个封冻的寒冬,那是非常困难的,代价极大。
同样道理,洪承畴、勒克德浑他们要从湖广大再返回江宁则更难,上次他们过去增援湖广已经是万分艰难,用时两个多月,这再回来,更难,因为江西现在全省恢复,安徽糜烂。
“所以我打算把兵重新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