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多过停留,自己与傅云打了招呼,自是得到她的强烈支持,一秒未停,便打着拜年见亲的幌子直直奔来。
一路上,他想了无数种可能,骗她出来之后,可能的一切情况,腼腆害羞的指责他的不告而别,或是体贴的谅解,或是厉色之后的娇羞,哪知,料想了种种,却唯独漏了成真的一种。
她颤抖着将唇贴上时,满心的唯有激动,所有隐忍的情绪顷间喷涌而出。
他看着她在自己身下绽放的模样,太多的顾虑担忧都烟消云散。
只是,没想,一番痴缠之后,她竟是那般表现,冷言冷语,陌生得不似任何以往的模样,言词凿凿的将他控诉自己的不好。对于她这般的想法,他唯有惊诧,甚至不知,十几天未见,什么也没做,是如何碰触到她的逆鳞,以至于,她歇斯底里的怒吼中,除了讽刺,还有连她自己可能也未发现的绝望。
察觉到的一刹那,满腔的,只剩下心疼,他知道,这样的感情里,缺失了太多的安全感,以往28年,从未有过如此在乎的人,只凭着自己觉得对她好的做出决定,奈何,却只是让她愈发不悦,胡思乱想到想到退出。
他一遍遍想着这样做到底对不对,或许,应该早早的那样做,可是,他赌了那么多次,唯独,不敢赌她,血脉至亲,他怕自己赌不过。
江宸晔,一向自诩铁石心肠的你,什么时候,也有那么多的顾忌,那样多的不敢了?
江宸晔终究没觉得,自己现在踩着钢丝走的每一步,亦是一个赌。结果如何,暂时,连天都不知道。
这样更好,没有反悔的机会,若跌落悬崖,也是自己的选择。
人一辈子本就是一个个赌,命里走向何方,弯曲坎坷,都是已赌选择,两条路,走向两个方向,还是最终交叉,唯有等待时日到来。
一晚上,两人再未有过交流,几次,莫永利拉着江宸晔交谈,闲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或是些时政消息,扯到她身上之时,莫然也只是冷淡得一笔带过,转头死死盯着电视,不再说话。
本就到了下半夜,除了江黎有守岁到第二天天亮的习惯,几人都是乏的不行,没了多久,就上床睡觉了。
她自是落荒而逃,急急进了自己房间,甚至魔怔般将门挂了反锁,好在江宸晔也没主动招惹她。虽心里依旧压抑的慌,莫然却也没再多想,已是凌晨一点,生物钟早就催了无数回,脑子里混沌了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已经到了10点多,她拍了拍脸,才清醒些,只随意收拾了番,头发也没梳,绑成一团就下了楼。
江黎自是还未睡,这样的习惯差不多已坚持了十多年,一次也未空下过,虽这时间还没什么客人,但也忙活的很,在客厅里摆了‘神坛’正跪着叨叨念,为的保平安,以往这时候,母亲见了她都得拉着她去拜拜。
几乎想也未想,她直直走过去,临到了旁边,又突然想起撒谎说大姨妈来了,装作若无其事地绕了开,径直进了厨房。
灶台上已热了许多菜,莫然随便吃了些,差不多填饱了肚子,又刷了碗才慢吞吞出来。
这会儿江黎已经拜好了神,正收拾着桌上的茶杯,见了她直招呼,“过来,我跟你说个事。”语气里,满是正经。
莫然蹙着眉走过去,迷惑出声,“说什么?”
江黎无声,眼底闪闪烁烁,欲言又止的模样,拉了她坐下,犹豫了许久,终是说了话,“给你外婆打个电话拜年吧。”
“我?”她指了指自己。想了想又继续道,“那你要不要跟外婆讲几句?”
江黎看着她,挣扎之色尽显脸上,拽着她的手捏的愈发的紧,吐了口气,缓缓道,“还是算了吧。你……自己说说吧。”语气里尽是虚浮低落,说完,沉下眸,眼底的光愈发暗淡。
知道母亲这道坎一时半会儿还过不去,没有再停留,莫然掏了手机就拨了电话。
竟是响了没两声就接通了,新年到底很熏陶情绪,对面的声音兴奋的很,朝气十足,“然然!”
她晗首,感受到身边的灼灼目光,手不自觉有些微颤,不过一会儿,手心里已经濡湿,布满密密的细汗,抬头看了眼紧张得拽紧围裙的母亲,吞咽了下才扬声,“外婆,新年快乐。”
“呵呵……”那头传来爽朗兴奋的笑声,连语气里都无法掩饰笑意,“你也是,你也是,大过年接到这么个电话真是让人高兴。”
“外公呢?”知道江黎也想知道,她没有迟疑,试探着出声。
傅云的语气明显低沉了些,“还不是老样子,刚出去院子里打太极去了,他这性子是改不了了,十年如一日,阴阳怪气。”停下时,那头明显的低叹钻入她耳。
莫然晗首,眉头紧皱,一时竟不知道怎么接话。对于外公那人,即便是这么久,说实话,真的从未对他产生过亲人的情感,不是自己铁石心肠,平日里偶尔见了面,江跃天语气总是那般生硬,甚至眉目间频频令人觉得充满鄙夷排斥,就这般无法令人亲近的关系,再怎么血脉至亲,她不是圣母,无法当成亲密家人看待。
但他好歹是母亲的父亲,如何也不能没了礼数,她摒息,语气柔和安慰道,“您别想太多,外公只是不会表达罢了。”
“是么?”傅云苦笑,又急急掩了语气里的失落,故作轻松的笑,“算了,咱不说这个了。你爸妈呢,身体还好吧。”
莫然清楚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