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航空,机舱奢华度可说是航空之最,尽管票价昂贵,依旧常被旅客抢购一空,尤其特别受知名人士及企业大亨青睐,包机飞行也成了常有的事。经济舱内,坐位比照其它航空头等舱般,即使长途飞行也绝对不会疲惫或是无聊,机上的游乐设施更是应有尽有,为了避免孩童吵闹,每趟飞行航程绝对配上最新款的电动游戏。
然而,当一群孩子围在屏幕前热烈讨论对战游戏时,却有个孩子安安静静地坐在位置上。
她被机上空姐们昵称为,小小姐。
洁净纯白的脸蛋,漆黑如墨般的眼眸,眨眼时,彷佛是个陶瓷娃娃般的女娃,长发绑成双马尾模样,穿着桃红色中国结洋装,脚上蹬着绣有蝴蝶结的红色皮鞋,浑身充满中国年节的气息,尽管年纪尚幼,却懂得什么叫做礼貌,从登机那刻起就非常乖巧温顺,坐在位置上不哭不闹,始终低着头玩自己携带的游戏。
一幅三十六片幼儿圣诞节凯蒂猫拼图。
"啊!"女孩惊呼声,手上拼图滚落一片。
她晃着腿,低头寻找滚落的拼图,视线从脚边沿着地毯往前,只见一双黑色高跟鞋映入眼帘,女孩微微抬头,是名妆容淡雅的空中小姐,她笑得温柔,优雅地蹲身替女孩捡起拼图。
"来,拿去。"女人与女孩平视,伸手递上拼图时,为了不惊动年幼的孩子,她甚至放轻说话音量,不过女孩却直直盯着女人,似乎在戒备着什么,迟迟不肯伸手接过,莫名的僵持让空姐的笑容越发尴尬。
"小水母,姊姊替妳捡拼图,该和人家说什么?"这时成shú_nǚ声从女孩身后传来,空姐仰面,这才注意到女孩身边的女人。身穿名牌大衣,一头波浪长发挽在左肩,看似随意却毫不邋遢,反而充满性感又妩媚的气质,女人摘下诺大墨镜后,一双墨色眼眸透出浅浅笑意,嘴角勾勒的弧度恰到好处,她说话时不经意伸手抚过女孩的头,彷佛提醒女孩该有的礼仪。
"谢谢姊姊。"被唤做小水母的女孩闻言,接过拼图扬起一抹纯真笑容。
空姐一愣,顿时羞红脸颊忙说不客气,飞也似地离开座位区。
成shú_nǚ人见状,若有似无地耸了耸肩,被小水母迷倒的男人、女人多得是,身为女孩的监护人,东恩雨早就习惯了。她挪了个舒服姿势,低头继续看时报杂志,刚翻页,却被身边的女孩给扯了下页面,迫使女人注意对方。
"妈咪,到了吗?"女孩爬上椅垫,身体越过扶手,半个身子趴在东恩雨手臂上。
女孩眨了眨眼,忍耐差不多到了极限。
东恩雨抱过女孩让她坐在腿上,侧过头,窗外已经能看见都市独有的繁华光彩。睽违两年再次回到北区,东恩雨心情有些激动也有些复杂,虽然人们常说时间是治疗创伤最好的良药,但东恩雨宁可说时间是裁缝师,将过往丑陋的记忆与现今缝在一起,不能舍去,却也没太在意,总归它就在那,没有消失过。
进入国界后,机长的广播让东恩雨更有回家的感觉,只见小水母蹬着腿,下降的重心让她非常好奇,摀着肚子呵呵笑着。落地后,女人抱着小水母入境,这趟行程两人都没带太多行李,东恩雨只拉着一个行李箱,牵着小水母走进机场大厅,刚跨出大门,小水母立刻开心地大力挥手。
"爷爷!奶奶!在这里!这里!"女孩甜如蜜糖的嗓音引起周遭旅客注意。
只见小水母挣脱东恩雨的牵制,飞快地窜上前投入另个怀抱,对方是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虽然脸上布有岁月痕迹,但骨子里依然是个美人,微笑和举手投足间无不散发婉约气质,而站在她身边的,是个穿着风衣的老先生。
"陈叔,陈嫂。"东恩雨拖着行李过去,微笑向两人打招呼。
"一路上辛苦了,恩雨,"陈嫂点头笑道,"小水母也辛苦了,搭这么久的飞机一定很累吧?"她摸着小水母的头,凑上前啄了下女孩粉嫩脸蛋,逗得女孩呵呵笑着,两人看似感情很好的祖孙。
陈叔严肃的脸,此时也和缓不少,他接过东恩雨的行李,道:"回家再说吧。"
几人上车,小水母依旧活力充沛,从前座奶奶的腿上爬到后座,她趴在车窗边看着街道景象,由于堵车的原故,小水母看一会儿就腻了,她在车上滚来滚去,又在后座上跳了几下,最后跪坐在车门边,按着车窗控制键玩。
噜--
车窗缓缓下降。
噜--
车窗缓缓上升。
噜--
车窗缓缓……
"那个不能玩。"不知道按了多少次后,东恩雨终于制止了。
她伸手抱过女孩,让她贴着自己的胸口坐定,"妳乖乖听话,很快就到家了喔。"东恩雨放轻声音,边说边抚过女孩柔顺长发,小水母靠在东恩雨的怀里,嗅着女人身上熟悉香水味,没会儿忽然犯困,她双手紧紧抓着女人的衣服,眼皮不自觉下沉。
从照后镜看去,发现小水母已经睡在东恩雨怀里,陈嫂忍不住笑道:"恩雨真是越来越有母亲的架势呢。"那张为人母的温婉模样,和记忆中的东恩雨简直判若两人,年间虽然有不少次探望,但随着时间推演,总觉得东恩雨现在已经是个真真正正的母亲了。
东恩雨闻言,闭眼笑道:"这都是托小水母的福。"
回想两年前,她根本没想过会有幸福降临。每天活在煎熬与罪恶里,让她开始怀疑生命的价值,就在东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