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认为我可惜妳的命吗?
走上停车场时,东恩雨整颗心乱糟糟的,这句话让她像被打了一拳,疼得连心口都在抽痛。她何德何能让霍艾为她担忧?关于这点东恩雨有十足的自知之明,但在外人面前被教训,让东恩雨面子扫了一地,即使她是霍艾的跟班,也不用如此直接的警告她……
"妳刚才说的都是真心话?"关上车门后,东恩雨撇过头盯向霍艾完美的侧脸。
那张本该如画卷般古典美的女人,此时看在眼里却非常碍眼……
"我像在开玩笑?"霍艾发动引擎,跑车低沉声响划破黑夜。
一句反问堵得东恩雨脸色更青。
这回她不予响应,只机械式的系上安全带,左手靠着车窗,整个人侧依着车门休息,但眼神一刻也没从镜面倒映的霍艾脸上移开。望着那张专注且永远平淡的模样,不禁让东恩雨瞇起双眼,心里怀疑在她公正无私的形象下,可有任何私欲?
"那是陷阱,"停红绿灯时,霍艾首先打破沉默,两人没对望,彷佛处于不同空间似的。
"妳去了绝对回不来。"字面上看似对东恩雨关心,实则不然,霍艾过于平静分析的口吻让东恩雨不悦的蹙起眉头,因为她知道霍艾衡量的基准,是站在庞大利益面前,她恐怕连小数点后三位数都不如。
一切只站在优势前,尤其是对海礁集团的优势……
霍艾绝是海礁下任接班人,更是董事长亲自提拔的经理,未来的大老板……
"抱歉,"东恩雨垂下眼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差点就害海礁名誉受损,是我鲁莽造成霍经理的困扰。"因为这次的事件,她明白霍艾的底线,也知道她看重海礁的地位远超于她这个"拍档"。
说白了,她算哪根葱?……
"妳知道就好,下次开口前,最好先用大脑想想。"霍艾从容的语气,严厉的字句更让东恩雨坐立难安,面对一位年纪比她小许多的上司,心中满怀的无力更胜怒气,对此,东恩雨只能保持沉默。
她阖眼假寐,心想,刚才究竟抱持何种心态想接下交易?
为了海礁?不;为了破案?不;为了罗夜?别笑死人了……
东恩雨抿了抿被冷气吹干的唇,她明知答案如何……
她想证明自己的能力,想在霍艾面前告诉她,自己是有用处的,比起跑腿小妹、拖油瓶跟班,她可以为海礁拉拢更多势力,一种想表现自我的冲动,让她毫不犹豫的想答应罗夜的条件。
见一面,换五百万……
事到如今也没法挽回,让东恩雨稍稍叹了口气。
这条件凶多吉少,她当然知晓,梧堂怎么可能放过她?
就算梧堂放过她,罗夜、永乐亦或赵寒呢?……
"妳自己先回去,我回办公室处理文件。"霍艾出声拉回假寐的东恩雨。
女人刚睁开眼,一把车钥匙便扔了过来,稳稳掉在她胸口上。
东恩雨调整坐姿,不知何时车已经停在海礁集团总公司大楼前,霍艾踩着高跟鞋,曼妙身姿消失在大楼自动门后,徒留门外一片寂寥夜色。东恩雨垂眼收起手中钥匙,也不急着开车回去,反而掏出手机拨了串熟悉号码。
单调频率传来,东恩雨沉住气等待,结果却落空……
她心浮气躁的再拨了一次,此时她最想听见的就是慕琳的声音。
想和她说话,即使一声"晚安"也好……
"您拨的电话无人响应,请于哔声后留言--"不知多少遍,就在东恩雨用完最后耐性后,索性将手机扔回后座,同时顺手将额上碎发拨到脑后。无人回应,她拨了不下数十通电话,慕琳都没有回应,平实只要响三声就会接通的号码,偏偏今日反常。
尤其在她心情沮丧的日子,给予无情打击。
这晚,东恩雨再次体会何为"孤独",身为一名特务无可避免的人生滋味。
三日过后,东恩雨接到了霍艾打来的电话,那时已是深夜一点四十多分,电话那头传来车子呼啸而过的声响,霍艾似乎站在大街上,东恩雨听说梧堂接受交易,罗夜亲自连络海礁,表示愿意买下霍艾手头上的海货。
五百万到手了,东恩雨却一点都不开心,就连假笑也没装,整个人面无表情。
她异常冷静地响应霍艾,随之将电话挂断。
心闷,因为白白让罗夜看了场好戏……
接下来的几日,霍艾都没指派东恩雨处理黑货,只让她接手公司正常运作的买卖,对此东恩雨心里有些不悦,但也没傻得妄做举动。除了与梧堂接触机率变少,更让东恩雨心烦的是没能连络上慕琳,自从谈判完的那晚,已经有六日都没听见慕琳小女人般的甜美嗓音。
太久……
失联太久……
她甚至开车前去慕琳居住的小区,等在大楼底下,却没能遇见慕琳,对此东恩雨心中除了焦躁外,还有深深的无力和空虚,仅管她知道不能依赖慕琳,可情感搭上了,在还没断线前,她还想伸手紧紧抓住……
"恩雨,妳说我适不适合这颜色?"何璇手上拎着一件荧光绿花纹短裙,问着走神的东恩雨,她翻看衣架上的服饰,最后挑了两件询问始终沉默的助手跟班。
东恩雨抬眼望向前卫设计的短裙,给予礼貌性的微笑道:"夫人不愧常年待在时尚之都,这款颜色和设计都正走在时代尖端呢,夫人皮肤白皙,搭上这款颜色绝不会突兀。"说奉承也好,谄媚也好,东恩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