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灏看了一眼这张纸，拿起来捏一捏，丢进了桌侧的垃圾桶。
这个动作让初妤很尴尬。
“我要原因。”
可她立着不动。
“我不想重复第二遍。”语气已然升高，连眼色都变得微狠俨。
“手机坏了。”
“手机坏了，会需要连号码都跟着一起换？稔”
“我不喜欢原先那个号码了。”
“真的没有其他更容易说服别人相信的原因？”
“没有了。”初妤特别坦诚地摇摇头，可是不敢看他。
顾元灏只得上前，口气又气闷又无奈，“为什么你总喜欢和我堵着一口气？让你服个软就这么困难？”他太了解她的性子了，越是不吠叫的犬，才越有可能不发声响地咬人。
她依然静默不出声，顾元灏根本不知道她是不知如何回复，初妤不看他，像是直接将他当作了透明的空气，“三少您先看下文件，有什么事情再叫我。”
称呼又换成了工作上的敬称，顾元灏陡然就发了火。
她倒是更换得随心所欲，半分情绪都不影响。
顾元灏弯了弯唇，仿佛下了什么决定，他长长叹息一声：“好吧，这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
夏初妤漫无目的地晃到了档案部门。
档案部门落座在荒芜人迹的独栋角落里，离那个盛传是顾安堂秘密禁地的地方地理位置倒是不远，初妤经过禁地外面过道时停了半晌，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大门，想起自己上次无意闯进这里还是做qa实习生的时候，那个险些害得自己被开除的女生林雨琪已然被开除了，而自己依靠着顾元灏这棵大树混得风生水起，谁见了都得给几分薄面。
可是这棵大树真的较真发起脾气来，确实让她无法招架。
一整颗心很乱，心口最细致柔软的地方宛如被细碎的针脚尖锐地扎过，酸痛得怆然，不明白顾元灏究竟为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样化解，此刻只觉指尖的那枚戒指都格外刺眼。
夏初妤将戒指摘了下来，扔进了口袋。
档案部门是顾安堂最机要的部门之一，办公室一间套一间，最里面的一间房是远程工作站，闲杂人等一概不能进入，进出都得刷指纹。
远程工作站里面装有一台电脑，电脑里装有顾安堂自成立以来至今的所有公文资料，其中分密级、超密级、普通等各类级别的资料，尽数以a、aa、aaa做好标记。
顾元灏给初妤的学习文件里有一条说明：如果远程工作站电脑年久需要更换，旧电脑的硬盘必须交由技术人员做专业销毁，不得连机箱一起报废。
如果有人打着这个电脑硬盘的主意，即便硬盘数据得以泄露，可是该硬盘内因装有感应装置，顾安堂技术人员可以实时追踪到硬盘所处的方位，精确到具体经纬度，从而将硬盘追回，而硬盘数据进行读写操作时都会有留痕记录，该数据记录也会通过远程当即传输到顾安堂的数据库中心。
这个项目非常先进，一般运用在国家高等保密机关里。
顾安堂竟也建立起了如此完备独立的一套数据保护系统，初妤当时听得时候就觉得特别惊奇。
……
“夏小姐您好。”
接待员站起来跟她打招呼。
“我来帮忙了。”
对方显然一愣，档案部门负责人听到了消息也立刻赶了出来，见到是她，有些惶恐：“不好意思夏小姐，整个纸质文档电子化归档的过程实在是太过繁琐，三少是前天刚刚下的命令，您看我们这里都是上了年纪的员工，电脑系统操作起来实在不太方便，所以还没有完成。”
见到他的脸色格外为难，初妤转念一想，顾元灏难道没将自己暂调到这里的消息告诉他们？
“我只是先来看看，您别紧张。”
这话却是让他们更紧张了，心想着三少派心腹来先检查了，如果有什么缺漏被看出来，八成上去就要汇报。
可是一看夏初妤青涩的面庞，主管心里生了计量，她兴许什么都不懂也有可能。
“夏小姐跟我来。”
初妤“嗯”了一声。
这一路上，两人都各自打着不同的算盘，心里不断揣测着对方到底知道了多少，会不会发生什么异变，短短二十外辛苦。
况且档案部门里都是年纪上了四十的老员工，勤勤恳恳在顾安堂干了大半辈子，档案部门又特意建在格外偏离嬉闹部门的地方，就连中午用餐的地点都碰不到几个熟人，常年以往，这活泼开朗的少女迟早会变成死气沉沉带着金框眼镜的中年大妈。
初妤觉得，顾元灏这个惩罚，确实是有点狠。
四十七楼。
陈澍风尘仆仆从外面归来。
一眼就瞧见秘书桌前空无一人，再走近一看，各类文件档案都分门别类整理妥当，桌上的热茶已经没有了热气，电脑屏幕亮着，但是锁屏状态，不时能听见消息盒子跳出来的滴滴声音，头顶上的中央空调仍在孜孜不倦地工作着......看样子人应该离开了好一会儿了。
陈澍念叨了一句：“这小丫头上班时间跑哪儿去了。”
一扭头看见老板的办公室门紧紧闭着，心里霎时清明，提步就往自己办公室走。
只是走了几步觉得——不对啊？我离开的时候初妤已经进去了，这都多长时间了我都回来了，难道她还没出来？老板和初妤在里面究竟在干些什么。
“哈喽！”
一声清脆女声惊到了陈澍。
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