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
“这是应该的。”
待几人应承完,张行犹豫了一下,复又看向了几人:“你们在这边,统揽西线这边的内外事宜,觉得此战可还有什么别的说法?”
“伏兵和诈降之人估计有说法,之前我就觉得李定和李清臣可能参与了此战,现在来看,估计还有秦宝。”魏玄定认真来讲。“但牛大头领不愿意说……”
“这有什么顾虑的?”张行面色陡然阴沉下来。“若是秦宝和李清臣战阵上被捉了,也该有他的一刀,降了,也要抽一支签,军阵之事就这么简单。反倒是李定,可以有些说法,却是因为他手里有一支强军,还对程名起、房彦释几个头领有提拔之恩,对蒲台军有建军之功,再加上别的零散交易,所以有资格与我们黜龙帮做些文章,而不是跟谁的交情。”
“其实,诈城的事情也说不好。”魏玄定点点头,继续来言。“根据彼时在城内后来被交还回来的士卒说,是关许直接开的城,但现在关许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此言一出,雄、王、徐三人齐齐皱眉。
“这种事情,如果没有确凿线索或者证据,反而不要有任何说法。”张行也赶紧打断认真道。“记在心里就行,甚至不能耽误人家升迁任用……反过来讲,一旦有确切证据,便是天涯海角也要找出来!”
“也是。”魏玄定点点头。
“这边可还有事吗?”张行追问不及,同时看了魏道士一眼,这厮几句话都被周围人否了,却一直情绪高涨,根本不像他性格,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还有就是……”魏玄定认真以对。“元宝存松口了,就是刚刚的事情!”
“这么快?”张行诧异至极。“前日不还说他自恃清河曹善成在他前面布防严整,所以姿态摆的高吗?我前日说他什么来着?高墙之后逞勇易?”
“是。”魏玄定捻须而笑。
“估计是看到屈突达把他关真正的墙外头了。”雄伯南似乎是想到什么,忍不住冷笑一声,却将屈突达在汲郡黎阳仓周边重兵布防的行为重复了一遍。“不管清河这里如何强硬,都只是道篱笆,根本不可能以一郡之地拦住咱们的大军,倒是屈突达回身在他身后布防,把东都的虚实给露的干干净净……”
众人纷纷恍然颔首。
而此时,王五郎忽然莫名叹了口气,不由插嘴道:“现在想想,咱们黜龙帮真是得天之幸……刚刚建帮的时候,大家都推张三哥跟李公做龙头,彼时还有人不服气,觉得两位虽然名望高,手中却没有半点兵马人口钱粮,凭什么做龙头?便是我跟徐大郎一起来推,也只是因为我们晓得,起事在即,若不能寻到有名望的人,凭我们几个地方上的人,根本拢不住东郡、济阴的其他豪杰,也换不来地方官……而现在看来,有真正懂的多的人来领头,要少走多少弯路?有些说多了的话就不说了,只说这打到什么地方,是东都够不着的,有多大力气可以碰什么地方,这些居然是咱们过河北前就已经知道的,而那些朝廷的大官却都要到了最后才认清楚形势。”
几人怔了下,各自颔首。
雄伯南更是直接应声:“是这个道理!”
“元宝存这种人,未必不知道这些东西,只是身在其中罢了……”张行倒是一如既往,总给败者找理由。“还有如曹善成,也未必不知道,只是也算有他一份坚持,忠臣孝子嘛,又不是没见过?便是薛万弼的一时之气,也不能说全无可取之处。”
话至此处,张行看向了魏玄定:“他什么条件?”
“他想仿效梁郡之事,全听我们的指示,但不易帜,同时要我们非必要不派兵过去,他自以郡卒为我们戍守西线,也不要排遣官吏……”
“开什么玩笑?”话未说完,王叔勇便无语起来。“梁郡那里是我们自家不敢再深入,梁郡太守曹汪自家也有本事在曹林身前立住,他算是什么东西?”
便是资历尴尬的大侠徐师仁都笑了。
孰料,张行和雄伯南居然都有沉吟,后者看了一眼前者,率先开口:“我先说……我觉得,若是他们能够按照我们黜龙帮的规矩,让老百姓不再缴双倍的赋税,我们要做什么政令,他都也跟上,同时能从西面黎阳仓不停地要粮食,不也是不能许他!”
王叔勇恍然:“是了,粮食。”
“其实不只是粮食。”徐师仁犹豫了一下,也居然开口了。“龙头,我之前便注意到了,军中各种其他物资消耗的也极快……比如最好的三甲弓,就是不用真气拉满了也能洞穿三层铁甲的那种弓,用坏一个就少一个,不光是缺工匠,也缺对应的材料,其他如明光铠的明光护心镜、马铠的面罩、十二石腰弩,也多类似。”
“这是个大事。”张行闻言肃然起来。“肯定不只是这些最优异的军械部件,这只是冒头的,接下来怕是寻常的牛筋、甲片、皮子,也要渐渐入不敷出起来……”
“又是一桩天大的难事。”雄伯南愈发不安起来。“所以从长远计算,元宝存这里的确可以给个优待。”
张行多看了雄伯南一眼,然后随之点头:“咱们黜龙帮到了这个份上,一郡之地已经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了,武阳那里,其实可以缓几年……只要元宝存愿意给粮食、给军械、听指导不作恶,咱们给他个……给他个三年之约如何?许他留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