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来都要防备……吐万长论来的概率大些,司马正小些……但都要防备,尤其是司马正,他若真的已经来了,必然是大麻烦,甚至是我们优势兵力下唯一要防备的要害,算是不得不防。”张行看出了柴孝和的紧张,主动来做解释。
“吐万长论不说,鱼皆罗呢?鱼皆罗在后面,肯定会拼了命的来救吧?淮右盟那群人又靠不住!要不要分兵阻击?”柴孝和继续来问。
这个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已经看出来了,柴龙头明显是第一次参与指挥这种大战,而且是兼有第一次参与军事和第一次履行龙头的身份,确实紧张。
“不用管他,因为咱们是自东向西攻击,鱼皆罗跟上来,我们也在往前走,大不了把涡水东岸全扔给他。”李定也解释了一下。
“不错……雨水是最好的阻击,派人去不是不行,但是投入兵力少了不行,多了又不值得。”张行继续来言。
“还是交给淮右盟吧!”徐大郎也随口来劝。
“淮右盟会听话吗?”柴孝和稍微放松下来,但还是紧张。
“这次还不听话,就回头往徐州去,一次解决杜破阵!”李定冷冷下了言语。
“说的也是。”
“不好整。”徐大郎忽然幽幽开口。“关键是,谁都知道这淮右盟的人名义上属了咱们,实际上全须全尾都是他自家的,不然为什么会前有辅伯石现有李子达?下面都说,这是淮右盟给咱们交的兵税,剩下的若是再要管,就要有兼并的名头了。”
“兼并又如何?”李定反驳道。
“话不是这么说,既受了命,便该是统一指挥的,但眼下战事为先,其余都可以暂时不提。”张行中止了可能会外扩的争端。
“我其实就是因为战事才提及此事。”徐世英正色道。“首席,不只是淮右盟不清不楚的,此战之后,对外自然是扫荡河北,对内却要整治起来了……”
李定微微眯眼。
“说的不错。”就在这时,柴孝和明显是误会了徐大郎的意思。“咱们黜龙帮这五六十个营的头领里面,不是人人都是打仗好手的,许多人就是因缘际会……譬如我,我如何懂打仗?这次之后,地盘再扩大几个郡,立两个新行台,便该收一收一些头领的兵权了,让能打仗的人去打仗,不能打仗的去做个郡守、分管、总管,就挺好。”
“话虽如此,行台总指挥总要有一营兵的。”李定看向柴孝和,虽然还是有些硬邦邦,但了解他的张行知道,这厮是在努力让自己语气显得和善。“就好像一卫将军也好,一个郎将也好,行军打仗时总要有三队四百五十人的兵马随时跟在身边,再加上直属的精锐卫队,才能有效指挥、灵活应对。”
“原来如此……这又是什么?”柴孝和眼见着徐世英接下了一个信使。
“徐大头领来信,他提议前十营渡河后单营行动,后十营不妨改为两两行动,这样也好衔接。”徐世英打开牛皮袋,拿出纸来瞅了一眼,便交给了身后。
他所说的徐大头领,只能是徐师仁了。
“有道理吗?”这一次柴孝和谨慎了许多。
“不行!”
“不是这样的……”
李定与徐世英几乎同时开口,然后二人对视,到底是徐世英做了解答:“李龙头之前安排是对的,因为单营行动会让禁军摸不清我们的兵马数量,还以为是之前摆在一线的十五六个营,依旧陷入麻痹……而如果过早集中兵力,他们容易察觉到异样,直接逃了,反而麻烦。”
“原来如此。”
“这样回给徐大头领,麻烦他跟大营里其余准备出击的头领做好解释。”徐世英一边说一边回头交待文书。
“这又是什么?”而这个时候,又一份讯息抵达。
“王大头领请战,希望带知世军渡河参战。”
“可以,让他在稽山休整一夜,明天跟着单大郎一起出发。”
“单大郎在何处?”
“他跟伍惊风去找伍常在那个营了,伍常在之前打的就特别靠南……现在跟鱼皆罗部已经接战了。”
“要不要派人去找一下、提醒一下,让单大郎跟伍大郎明早之前回来,不要耽误大事?”
“他们俩要是连这个都耽误了,那也是活该王五郎出头了……要是单大郎赶不及,就让王五郎留在最后压阵。”
“什么事?”
说话间,又一个牛皮袋子从加急的雨幕中撞了出来。
“韩二郎部刚刚到对岸站点汇报,雨中混乱,他营在当面路上撞到了一支禁军,数量最少两千,很可能有三千,应该是由一位郎将(鹰扬郎将)带领的整府(鹰扬府)敌军。”信使气喘吁吁,递上了牛皮袋。“双方激战。”
满员全编制状态下,禁军一卫下辖左右两翼各三位鹰扬郎将,每将以府兵制组织结构鹰扬府为单位带领两千到五千不定的人员……当然,一般而言是三千人,对应的正是黜龙军一营的设置。
这意味着战场上发生了成建制对抗,战局进入了新的阶段。
“知道了。”李定平静了下来。
“开始了。”柴孝和似乎也平静了下来。
“我们几个,挪到对岸去吧!”就在这时,张行收起刚刚写好的信,霍然起身。
众人都不反对,黜龙军指挥中枢随即渡河。
船只不大,涡河上的船也不大可能有多大,船只数量也很紧张,这里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