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那篝火不必靠的太近,众人跳了一会儿都觉乏了,便准备找个地方休息。
不知是火光映照还是怎的,谢曜瞧天书面色微微有些苍白,忙上前扶着她,问:“你还是别逞强了,先回家里歇息?”
天书闻言瞪他一眼,道:“不歇!”
谢曜又不是没见过她被火熏的模样,心下担忧便不和她争吵,正欲再劝她两句,陡然间听得身后破风声响,右手顺势将天书一揽在怀,左臂一抖,青钩索出,将那暗中射来的长箭绞断。这一变故仅在眨眼之间,待拖雷等人回过神,谢曜已经松开天书,捡起那支断箭。
箭头竟是……蜡做成?
他正奇怪,互听身后暗处有人啪啪鼓掌,谢曜抬头一看,但见许久不见的成吉思汗铁木真被一群蒙古将士簇拥着朝这方走来。
拖雷和华筝面上一喜,忙跑上前道:“父汗!”
草原众人见可汗驾临,皆弯腰拜礼,齐声呼喊。谢曜愣过片刻,也忙行礼:“参见大汗。”
成吉思汗脚蹬鹿皮靴,披着一件整张白虎皮做成的披风,两年不见,他倒是老了不少,想来近年开疆扩土十分劳累,但面容依旧犹如刀刻斧凿,威风凛凛,不减当年。
“好小子,短短两年倒是比以往还要厉害了!”成吉思汗将他一把虚扶,“早就听拖雷一个劲儿夸赞你功夫,今日一见,的确不辱你当年一箭三雕的威名啊。”
谢曜闻言一怔,沉声道:“大汗谬赞。当时年少轻狂,只是碰巧罢了。”
成吉思汗笑了笑,感慨道:“两年前没将你留住,乃是大大的不幸。我一旦得到贤士和能人,就让他们紧随我,不让远去。这次,再无人逼迫你,你大显身手的时机到了!”
谢曜心中七上八下,在成吉思汗眼中,他便已经是蒙古的一名将士,但这绝非他所愿。
“大汗,我行动不便,怕难担此大任。”
“你刚才接箭那手倒是漂亮,怎像行动不便?莫非是阔阔出你未用全力?”成吉思汗说着扭头看向身边的一名蒙古汉子,那汉子挎着一张铁弓,糙黑的面皮因为窘迫而微微发红。阔阔出先前全力一箭,哪知被谢曜轻而易举给折断,虽说那是用蜡做成,但也扫了自己脸面。
他身后一名官员忽然笑道:“大汗,阔阔出和谢曜都是我蒙古榜上有名的勇士,不如让他二人较量较量?”拖雷这时道:“不妥不妥,谢曜的腿才好,莫又将他伤了。”
谢曜不由朝他投去感激的一眼。
哪知阔阔出突然上前一步,抱拳道:“谢兄弟两年前成我蒙古勇士,阔阔出早知其名。今日难得在这佳节相逢,何不如过一过招!你们汉人有个成语叫‘珍人之危’,谢兄弟双腿有疾,我肯定不会珍你的危,就单手和你过过招!”
成吉思汗闻言仰头大笑:“说得好!你们记住,拼杀冲锋的时候,要像雄鹰一样,但切磋之间,就无需生死相搏。你们谁是胜者,便赏百金!”
谢曜心知现下拒绝那边是不识抬举,他心念一转,想着不如趁此时机故意输给阔阔出,虽颜面扫地,但却可以让成吉思汗放弃用他的想法,岂不妙哉?
“如此,承让了。”
谢曜拉开一个起势,他许久没有与人过招,此刻又是亢奋,又是紧张。阔阔台撕下衣襟上一条布,将自己左手缚住,挂在脖子上,当真只用一只手。
草原上本在欢歌笑语的人全都聚拢围观,李萍扯扯乌日珠占袖子,问:“你不怕他再被打伤吗?”乌日珠占实则心底担忧要死,但却盯着谢曜,一字字道:“我儿子不会输!”
李萍看了眼站的笔直的谢曜,叹了口气,专注的盯着场中二人。
阔阔出朝谢曜抱了抱拳,嘴里猛然“嘿”的大喝一声,走的是蒙古摔跤常有的把式。谢曜退后数步,正想着如何装输,阔阔出的铁拳竟已扑到面门。他条件反射向后一跃,却没想到阔阔出来势甚急,斜眼觑准,抬脚就往谢曜肚上踢去。谢曜往左一闪,却故意放慢身形,装作不敌,生生挨了一脚,跌坐在地。
“啊!怎么会这样?”拖雷大惊失色,目瞪口呆,不相信谢曜竟这般不堪一击。要知道阔阔出这一脚,就连他也可以轻易躲避。只听拖雷身旁有一不知名将士道:“四殿下不必惊奇,谢曜终究是宋人,输给咱蒙古真正的勇士那也是应当啊!”他这话说罢,引得其它蒙古将士纷纷附和,大谈宋朝懦弱,不似蒙古刚强。
谢曜耳力极聪,将这话一字不漏听在耳中,他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故意认输,却不想因此让世人看不起大宋!谢曜登时心下如塞了一团棉花,正当他不知该不该站起来,忽然听得旁边有人冷冷道:“装甚么装!给这群蛮子看看,到底是蒙古骑马射箭厉害,还是我中土武学博大精深!”
天书没用蒙语,声音虽小,却掷地有声。谢曜看了眼她,登时翻身站起,反正再过几日他们举家离开蒙古,胜败都不重要。既然如此,可以胜,又为何要败!
“大汗,请你多派几名勇士。”
成吉思汗见他突然说出此话,惊诧之下,不禁大笑,连声道好:“哈萨尔、别勒古台、曲出、呼必来,你们和阔阔出一起,和谢曜比划比划。”
话音甫落,四人一齐答是,走到阔阔出身边一字排开。
谢曜一改先前故作的病弱模样,朝五人威风堂堂的抱拳道:“诸位不必客气,这百两黄金,在下是要定了!”其中一人声如洪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