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三天了。”
“为什么还一点线索都没有!”
“你告诉我,为什么。”
咆哮声刺穿中堂。
振聋发聩。
郡守府的佣人们噤若寒蝉,胆战心惊。
他们不想听到郡守的怒吼,因为这代表着又有人要死了。
三天。
已经死了很多人。
只有一个罪名,办事不利。
甚至连罪名都不需要网罗,因为郡守本身就代表着权力,又掌握着军队。
还有上百黑甲骑兵。
暴力机关能够镇压所有反对的声音。
在死了独子张桂之后,张万隆就疯了。
很彻底的疯狂。
他不在意百姓的死活,也不在意朝廷的问责,他只想找到那个凶手。
他不敢去问青年仙师,只能全城搜捕,期望着能找到线索。
线索只有:黑幡,役使鬼物,很年轻,是仙师。
八方城本身就是一郡大城,城中百姓数以万计,这么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来人。”张万隆气急的声音响起。
两个身着黑甲的士卒冲进中堂,架起伏地的那个长衫文士。
“拖出去。”
“郡守饶命,饶命啊……”说是长衫,其实只过了童生。
孙师爷被人发现时气绝身亡,同样让张万隆感到愤怒。
儿子死了。
左膀右臂死了。
早年丧妻,中年丧子。
大梁岌岌,未来仕途也见不到光明。
所以他没有任何的顾及。
一心只想报仇。
实在不行就挨家挨户的搜,肯定能找到线索。
中堂内寂静一片。
余下的两人不敢说话。
这两人同样是郡守张万隆的幕僚,只不过原先并不受重视。
如今孙师爷死了,他们倒是受到了重视。
其中一个正苦思冥想,抓耳挠腮。
另外一个穿青衫的中年人眼观鼻鼻观心,心神似乎都沉浸在了眼前的那杯茶水里。
张万隆很不悦那青衫中年人的态度。
不如说,这种时候,谁不和他一样暴躁易怒,抓耳挠腮就会惹怒他。
不和他感同身受,那就去死好了。
遂开口道:“不知宋师爷有何高见?”
宋师爷拱手:“大人,在下回去思量许久,发觉还是需要您提供线索。”
“不知道郡城里有没有和大人结仇的人家。”
“还请您冷静下来仔细回忆,那个凶手的音容模样,穿着打扮,以及说过的话。”
“口音方面。”
“最好将当日的场景,一丝不差的都描述出来。”
“这样,我们才能找准凶手。”
刚刚杀了个人,张万隆心气顺了不少。
而且他应该是最想找到凶手的人。
所以宋师爷的话顿时成了一剂良方。
张万隆也不由得开始思索当日的场景。
宋师爷老神在在,甚至还自顾的喝了一口茶。
虽然凉了,却并不影响口感,因为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茶水上。
为何不在三日前提起这件事,这就是宋师爷的高明之处。
那时的张郡守正是丧子之痛最深之时,就是提的建议是对的,也不免吃挂落。
甚至可能随同孙师爷共赴黄泉。
就是不死,以后再提,让张郡守想起那日场景,不是同样灰头土脸,捞不到一丝好处吗。
那个时候无法最大限度的发挥这道建议。
所以他没有提。
今日再提就正好。
时隔三日,张郡守已经冷静了不少,更急于寻找凶手。
纵然这些建议看起来很粗浅,却十分实用。
张万隆回想那日场景。
悲上心头。
压下心中的痛苦。
仔细回想有没有结仇。
他为什么要杀害孙师爷?
凶手的音容相貌。
那是一双年轻的眼睛,身高五尺六寸左右,夜行衣,蒙面。
役使魂幡,有一头赤发恶鬼。
魂幡上绣着鬼面。
口音绝对是八方郡人。
说了什么。
张万隆猛的抬头,双眼闪过精光。
他想起来了。
那凶手在动手之前确实说过话。
宋师爷眯着眼睛,嘴角勾起笑容,看样子郡守真的想到了什么。
如今看来,还是他宋文略更胜一筹。
“老孙呐,你就安心的去吧。”
“你的位置,我坐了。”
宋师爷瞥了那位枯坐的同僚一眼,讥讽的神色闪过,低头的瞬间已然神色如常。
张万隆起身径直出了郡守中堂。
走出中堂的同时,家中的老年管事走到张万隆的身边,低声道:“老爷。”
“去调查一下那四个人的家族。”
管家当然知道张万隆口中的四个人是谁。
正要去办的时候,张万隆又叫住他:“与那四人交好的人,以及他们的家族也都认真的盘查。”
“宁可错杀,也不要放过!”
“是。”
管家没有劝说张万隆。
劝也无用,张万隆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他也是看着张桂公子长大的人。
张万隆心中悲痛,他的心中同样不好受。
吩咐了管家去做此事之后,张万隆去了青年仙师的居所。
是一所道观。
五方观。
清净之地。
五方观是五灵宗驻扎在世俗的一方道观。
可以看做是驿站、别院。
基本上用来接纳新入郡城镇守的五灵宗弟子。
当然,若是有其他五灵宗弟子走入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