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管事截住灵石,顺手揣进袖口。一块中品灵石能换十二块下品灵石,这样的手笔看来,对方显然并没有拮据落魄。
再打量那人身上的穿着,法袍、长剑,灵光盈盈。
虽然看起来只有五尺六多些,露出的皮肤却呈现古铜色,筋肉坚实,气血充盈,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困顿和狼狈。
察觉到对方的气息,实打实的练气中期,这样的修为在散修之中不多见,很可能是宗门的弟子。
宋管事拱手询问道:“壮士并非被困海上?”
苗夜莺的脸被头发遮挡大半,看不出面容神色,只听她说道:“在下苗业,出海遇到风龙被卷下了船,抱着木筏漂流至此,还希望宋家商队能捎上一程,将我带上岸边。”
“女的!”一旁的值守的宋家护卫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眼前人没有归拢头发,他根本看不出模样如何,又不能擅自用灵官法眼打量。
没想到听人说话,那声音虽然有几分海上漂泊的粗粝还是磁性居多,听起来也不像是男人那般粗狂。
“啊?”身旁的同僚也有些惊讶。
他们先入为主,看身形也以为是一位壮汉,没想到是位女修。不过这样谈论实在有些过于失礼,赶忙往后躲去,脸上浮现尴尬的笑容。
宋管事一听是女修反而放下心,要不然还以为是海盗的什么伎俩。就连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道友放心,我七星岛宋家名声在外,不会为难落难者。”
“大有,给这位壮……道友安排个住处,就寮房吧,清净无人。”
“好咧管事的。”
不远处还往后缩的小厮顶着笑容走上前来,引领着苗夜莺往船舱走去:“道友,这边请。”
“多谢。”
苗夜莺拱手示意之后就跟着小厮离去。
宋管事站在甲板,摩梭着袖袍里的那块中品灵石,心中乐开了花。他一个月也才十六七块灵石而已,救了个人一下子多了一笔横财。
“有生人上船,还是要仔细着点。”小心驶得万年船,宋管事并没有放松警惕,嘱咐好他们打起精神之后往船舰的瞭望塔走去。
寮房紧挨着高船的火塔。
所谓火塔,就是机关术存放灵石的地方。这么大的高船肯定没法子只用人力和风力,遇到险境的时候需要利用灵石启动两侧的螺旋船桨。
任用的灵石也并不是打磨好成货币的那种。
再是家大业大也不能用制式的灵石做动力啊。
多用开采灵矿得到的残渣废料,或是切割打磨灵石留下的边角料,还有就是斑驳污浊的灵液,用作驱动高船火塔绰绰有余。
路上。
小厮大有其实有些惧怕这位披头散发的‘大汉’,能把身躯炼的比石头还硬本来就是一种本事,而这样的本事出现在女人的身上,只会证明此人的强大。
剽悍的气血就好似猛兽一般,让那些妄图靠近她的‘小动物’落荒而逃。但是谁又知道,三个月前的苗夜莺空有一点练气的修为,还身处修士花楼。
高船不仅汇聚有宋家的人,还有一些拼凑的商队行人,他们或是三五成群,又或是单个往甲板角落一缩,揣着袖子拉低了头顶上的斗笠。
苗夜莺知道,如果她没有拿给管事一块中品灵石,怕是也只能缩在甲板过道旁,在大庭广众之下根本没法利用丹药修行。
一旦拿出来就会引来他人注目,反而会引起不小的麻烦。
“苗……小姐。”大有本能想喊公子,又硬生生的止住话语:“这里就是寮房了,清净不会有人打扰。苗小姐且在此休息罢。”
“多谢。”
……
苗夜莺关上寮房的门,将袖子拉开:“师尊啊我的修为还能增长的再快一些吗?”
手腕处的手镯传来淡淡的声音:“修行急不得,你的身体虚不受补,所以才会变成这般模样,再多忍耐一些时日就不必拖着这具身躯。”
涂山君觉得女子总是爱美的,加上又被人敬而远之,所以肯定想恢复以前的身形,而不是现在这样犹如虎豹的躯体。
“不是不是,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我只是觉得我修为增长的还不够快。”苗夜莺赶紧否认,她现在只渴望力量,别人的看法她根本不在乎。
这时候涂山君才知道自己有所误会,他也没有解释什么,而是讲解起功法:“玄水经是我结合百家所长创造的玄门正宗功法。”
“能扩充经脉、壮大法力、温样身躯……”一连许多好处说出:“修行的速度绝不慢于寻常的魔功,加上补药的辅佐能极大的提升修行速度。”
上一回吃了大亏,万法宗的经文厉害归厉害,可惜修行到了深处也就和万法宗扯上因果,当世间无人斩断仙凡的时候,那修行了功法的人就会去做这件事。
这种潜移默化的改变根本就不是算计,而是光明正大的阳谋。
也许这就是一种责任感,却让涂山君无可奈何,甚至不知道应不应该愤怒,又该将这份愤怒发泄给谁,是万法宗,还是他这个做师父的?
于是,他不敢再给弟子修行万法宗的功法,就是惊鸿修行的功法也不是万法宗的。也不想找什么借口或是觉得自己万中无一,咱惹不起还躲不起,不用就是了。
身为百年大宗师,还是元婴大修士,实际上涂山君早就在自创功法了,他又拥有极高的试错成本,根本就不怕胡乱的试验经脉运行。
一连三日,宋家都有吃食送来。
不过苗夜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