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倒是甩了狠绝,只可惜被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给截住了。周砚几乎是破门而入,看清形势的瞬间架着我手里的高尔夫球杆。
我试图挣开,并且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腮帮子已经咬成一块石头了,“周砚,你这又是玩的哪出?”
“我也想问你,林蒹葭,你现在在做什么?你的聪明全耍在这些狠劲上了。”他也不甘示弱的盯住我。
我承认我被他一个“狠劲”刺痛了,喘着粗气松了手。
他侧身去安慰受惊过度的曹阳,曹阳已经气得匀不过气,我也好不到哪去,心脏像面鼓一样一下一下敲打着我的神经,我拽着衬衣后摆越过他,想迅速离开这个地方。
周砚这才注意到异样,拉过我的手,“衣服怎么……”话说到一半又哑了声。
拉扯来得猝不及防,我的手被他轻易的拉开,被撕破的衬衣清晰的透出我的背肌。
很奇怪,看着周砚错愕的眼神,我有那么一瞬间的快意,类似于幼稚的报复得逞的快意。但随后铺天盖地而来的,是痛,是晕眩,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出冷汗,只觉得背脊森凉,我仿佛闻到了一股难闻的鱼腥气,怕是面前这两个人也闻到了,曹阳和周砚的表情在意料之中,植皮手术的取皮,让我原本光滑的后背布满了疤痕,跟鲤鱼的鳞片一样丑陋。
周砚眸光闪了闪,很快回过神来,三下五除二的脱下自己的衬衣给我穿上,他把我搂在他只剩一件白背心的怀里,把我的头紧紧贴在他的胸口上。
这个过程他没有说一句话,低下头仔细替我扣好每一颗扣子,落在我耳边的叹息却带着盛夏海风的灼热,卷起我梦魇般日子里所有铺天盖地的疼痛,窦卫青的死,林家的不信任,植皮手术的辗转昼夜,以及周砚如今的精心潜伏。
我开始觉得委屈的要命,凭什么都是我的错啊,不就是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吗,我止不住的身体发颤。
伴随着我胸腔发出的疼痛破碎的呜咽声,我几乎是在失去理智的下一秒把周砚狠狠推开,并且反手朝着他英俊的脸上甩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敲在一室三人的神经上,周砚错愕过后很快就敛起了眉心,保持着风度迅速止住了曹阳的发作。
我仰着头,寻找到他的眼睛,带着倦怠和准备就绪的戒备开了口,“窦卫青的墓前搁着一捧俞艾特色包扎的蔷薇,我想了很久,也就是你了,你说送姐姐,我也不知道窦卫青什么时候变成你姐了,转世投胎也不能啊——别忙着生气,还有好巧不巧,我们就住进了同一栋公寓,更好巧不巧,你这个主动送上门的导师的办公室柜子里锁着我的心理档案,旁听到我整容也能眉目不动的吻下来,还真是难为你了,我还以为我真有什么荣幸能得你青眼相看,我该叫你什么?周老师?周砚?还是周警官?”
周砚闭了闭眼,单薄的白背心也挡不住他通身的好气度,再睁眼时已经面无表情,“看来我说错了,林蒹葭,你的聪明哪是耍在狠劲上了,全用在我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