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岫烟红着脸,嘴唇嗫嚅了下,道:“秦嫂子她……当我是妹妹看的。”
显然少女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应对。
邢夫人笑道:“那也是喜欢你,将来也是能姐妹相称,凤丫头那么凌厉的人,也喜爱你的安静性子,逢见我一次就夸你一次,咱们也不说就为了攀高踩低的,东府你珩大哥也瞧不上那样的,我瞧着岫烟过去正好。”
越说越觉得自家侄女最为合适不过,如是那等厉害的,反而过门不是省油的灯,那秦氏大概也不喜。
邢岫烟已是羞得脸颊通红,眉眼低垂,颤声说道:“姑母,我……”
一见自家侄女垂着螓首,脸颊嫣红如霞,手里更是来回绞动着手帕,邢夫人笑了笑,眸光微动,心底觉得有了六七分成算,拍了拍邢岫烟的素手,说道:“倒先不急,离过年还远着,我抽时间帮你和珩哥儿还有可卿说说,试探试探他们两口子的心思,这个事儿不能急。”
说着,也不多待,领着嬷嬷离开。
等邢夫人离开,邢岫烟一张俏脸红扑扑,几如二月盛开其时的桃花,抬眸之间,心思复杂莫名。
这时,迎春缓步过来,蹙眉看向邢岫烟,关切问道:“表姐,大太太她说了表姐的婚事?”
司棋也在一旁看向那眉眼温婉宁静的少女,目光见着羡慕之色。
邢岫烟摇了摇头,樱唇翕动了下,柔声说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也不好说什么的。”
她也不知姑母会怎么着?不过是听之任之罢了。
司棋笑了笑道:“表小姐,大奶奶刚才的这话真是为表小姐着想呢,珩大爷那人品格端方,又这般有能为,定不会埋没了表小姐的品格。”
邢岫烟闻言,心头再次涌起说不出羞意,颤说道:“八字都没有一撇的事儿,别说了,别说了。”
少女声音越来越轻,抬眸看向那摇曳不定的烛火之时,手帕已经绞成了麻花,心头终究幽幽叹了一口气。
她也不知自己在犹豫什么,或者说在……期待什么。
妙玉姐姐似也倾心于那人,她如今又算是怎么一回事儿?
翌日,宁国府
一大清早儿,昨晚一场漫天的大雾并未散去,乳白色的雾气从苍穹连绵至屋嵴,而庭院之中,视线十米之内都不可视物。
西南角的一棵梧桐树枝头挂满了白霜,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飒飒作响之间倏而剧烈摇晃几下,抖落一地霜花。
帷幔四及的床榻上,贾珩醒来,转而看向一旁床榻上的丽人,温香软玉一般的娇躯在冬天颇为暖和、舒服。
玉簪早已松开,散下的一缕缕青郁秀发成绺集于鬓角,弯弯秀眉下的美眸紧紧闭着,睫毛长而密。
那张犹如春花秋月的明媚玉容上似还残留着昨晚的玫红绮韵,那是惊涛骇浪之后的涟漪轻波,丽人丰润、粉腻的脸蛋儿睡着之后有几分粉都都,而挺直、秀拔的鼻梁之下,两片唇瓣莹润微微,颈下一抹雪梅在刺绣肚兜里乍隐乍现。
贾珩看向丽人眉眼间的酣然娇媚之态,目光有着几许失神。
昨晚夫妻重逢,差不多折腾到后半夜。
可卿这会儿明显困得不行。
贾珩轻手轻脚掀开被子,缓缓起得身来,拿过棉袍衣衫穿着,可尽管已是小心翼翼,床榻上仍是响起一声“嘤咛”。
听闻到动静的秦可卿醒转过来,伸出一只雪白藕臂,一手揉着略微惺忪的睡眼,玉颊上现出甜美笑靥,说道:“夫君,你起来了?我伺候你更衣。”
说着,撑起胳膊就要起来。
贾珩凝眸看向慵懒的丽人,侧坐在床榻边儿,拉过被子给丽人掖好,温声说道:“你多睡一会儿罢,我自己来就好了,乖。”
说着,轻轻盖着被子,对上那芙蓉玉面,不得不说,这曲眉丰颊渐有盛唐气象的雍美端华之态。
秦可卿两只纤纤玉手抓着被子,粉腻如雪的脸蛋儿上红润如霞,声音有着说不出的酥腻和娇媚,说道:“夫君,别把我当小孩子啊。”
贾珩笑了笑,轻声说道:“我收拾一会儿,还要进宫面圣。”
今个儿除却去见天子商议太庙献俘以及和议等事,以及将有功将校的名单和事迹递送至军机处,其实也没别的正事。
“嗯,那夫君去吧。”秦可卿秀眉之下的美眸,眸光柔润带着甜蜜,目送着少年离去,这会儿才伸手轻轻抚着仍有几分微涨的小腹,芳心不由再次涌起羞喜。
这次应该会有着孩子了。
想起昨晚那令人颤栗,几如江河汹涌,长虹贯日……丽人心头如是想道。
贾珩出了厢房,让丫鬟打了一盆水,洗漱而毕,让后厨准备着早饭,看向庭院中浓厚而笼的雾气,想了想,举步前往惜春院落,他打算去看看妙玉。
其实除了惜春院落,别的倒也不急。
甄兰和甄溪两个是随着他一同过来的,在船上就有不少时候相处,而惜春以及妙玉与他许久不见。
当贾珩沿着回廊来到妙玉所居的庭院,妙玉无疑起得十分早,这会儿两个老尼以及丫鬟开始伺候着妙玉的起居饮食。
贾珩一身苏锦交领长袍,缓步进入其间,小丫鬟素素正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木盆,见得贾珩,惊喜说道:“大爷,您怎么来了?”
贾珩沿着青砖铺就的小路走到廊檐下,问道:“你家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