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的人头,等会儿应该能见到了。
子玉在北疆立下擎天之功,经此一战,三年五载,东虏或许都不敢南下侵犯汉土,这一战可以说为大汉打出了两三年的太平。
崇平帝周围打着对幡的内监、宫女侍立着,同样翘首以望着那即将凯旋的王者之师。
此刻,城墙西南角的角落里,城门楼梁柱之畔,一身形窈窕、一纤美的少女,皆着飞鱼服,混在一众锦衣府卫之中,凝睇怔望迢迢官道的尽头。
荒草妻妻疯长的官道上,在炎热夏风的吹动下,草浪拂起,绿意惹目。
咸宁公主与清河郡主李婵月两人清丽、秀美玉容上,都渐渐现出迫切之色。
先生等会儿要回来了。
咸宁公主不由攥紧了身旁李婵月的手,晶莹清眸中满是期冀的光芒。
而今日正是贾珩凯旋归京的日子。
神京城文武百司的官员,已然在崇平帝的圣旨下,集聚在巍峨壮丽的城门楼下,等候着那少年武侯的到来。
内阁首辅韩癀、阁臣赵默,兵部侍郎施杰,大理寺卿王恕则是站在崇平帝的身侧,也不约而同地眺望着官道尽头,目中现出几许期盼。
六部官员之列的秦业和通政司的贾政,同样心情激动而热切地等待着。
当然也不是任何人都欣喜地等候着,南安郡王严烨以及前军都督佥事柳芳等一众武勋在崇平帝右侧观望,只是一个个神色多是阴沉如冰的可怕,似乎季春时节的春风都无法融化脸上的寒冰。
南安郡王严烨目光紧紧盯着官道尽头,心头冷笑涟涟。
“来了。”就在这时,一骑从远方策马扬鞭,身上穿着内卫的锦绣华服,脸上洋溢着笑意,轻声说道:“大军已近霸桥五里,永宁侯的旗帜遥遥在望。”
城门楼之上的崇平帝放下手中的单筒望远镜,沉静玉容上现出一抹喜色,笑了笑说道:“诸卿随朕下城楼相迎吧。”
此言一出,在场群臣面色倏然而变,看着那一幕,心绪颇为复杂。
天子亲迎出城相迎永宁侯,这都多少次了?
但这种艳羡的心思还未在心底彻底放大几分,文武群臣就随着崇平帝浩浩荡荡下了城门楼。
此刻,神京城外的霸桥上,贾珩率领着五万京营骑军、两万京营步军已经抵近神京城,骑军人马如墙,步军枪戟如林。
京营大军旌旗如林,遮天蔽日,而一股肃杀、凛然的气氛在这一刻向着周围散逸而去。
贾珩身边儿则是谢再义以及贾芳等将扈从左右,至于做锦衣府卫打扮的陈潇,因为贾珩担心与崇平帝照面,可能会引发一些变故,贾珩特意叮嘱陈潇在后军跟随。
崇平帝这时领着群臣下了城楼,热切目光投向那少年,脸上喜色难掩。
贾珩唤着贾芳传令下去,令旗摇动,大军缓缓而停,伴随着甲胃碰撞兵刃的声音,给人迎面一股秩序井然,气势如虹之感。
未等接近天子,贾珩已然翻身下马,领着众将向着站在城门楼下的崇平帝迎去,拱手行礼说道:“微臣见过圣上,圣上万岁万万岁。”
而身后的京营骑将,也都纷纷行礼,一时间,山呼万岁,声震云霄。
崇平帝瘦松眉下,目光复杂地看向那少年,声音已有几许激动,说道:“子玉。”
一晃三四个月,从边关敌寇之情出现,再到凯旋而归。
眼前少年马不停蹄,从江南到塞北,为之辛劳奔波不知几何,如今更是执虏酋之首而还,如此臣子,应该是他的女婿。
崇平帝此刻双手搀扶着那少年的臂膀,原本两侧有些凹陷、憔悴的面颊上,现出因激动而泛起的潮红红晕。
贾珩抬眸之间,眼眶也有些泪光闪烁地看向那中年帝王,声音哽咽说道:“自正月一别,已有数月未见圣上,今日重睹天颜,圣上比之年初又清减了许多,微臣唯望圣上保重龙体,勿以边事为念。”
以崇平帝深切忧虑国事的惯性,在他领兵前往大同与女真对敌之时,定然日夜牵挂着边事,夙兴夜寐,辗转反侧。
因为这是牵涉国运的一战,可谓汉国兴废,在此一举。
对上那一双晶莹闪烁的眸子,崇平帝目光也有几许湿润,声音因为情绪激荡而颤抖着,低声道:“朕的身子骨还好,子玉这段时间看着倒是瘦弱了许多。”
等过段时间,子玉对他就该以父皇相称了,一家人了。
想起眼前少年唤一声父皇,崇平帝心头不知为何,竟有些期待起来。
而随着贾珩一同前来的特殊客人,察哈尔亲王额哲以及儿子阿古拉、女儿雅若,都有些惊讶地看向那一对儿执手相看泪眼,“深情对望”的君臣。
崇平帝与贾珩寒暄着,转眸看向一旁的谢再义,见其人身形魁梧,方面阔口,说道:“这位想来就是那在宣化城前,领兵击溃女真两旗精兵的谢将军吧?”
谢再义面色恭谨,见着崇平帝,拱手再拜道:“末将见过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平帝打量了一眼身形魁梧的青年将领,点了点头,赞扬道:“宣化城外诸军坐望四顾,唯谢将军主动出击,当真不愧是国之良将。”
“不敢当圣上夸赞,微臣只是尽着臣子的本分,既食君禄,当报君恩,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