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这里获得了一点点微光,哪怕不足以与漫长的黑暗抵抗,至少她不再只是怯懦无力。
哪怕将来某一天会失去这里的一切,会让她舍不得,可她不后悔曾经如此的被温暖过。
她不想一生都没有值得怀念的记忆。她会乐观的积极的活在当下,享受当下。
“买什么?”虽然水倾的前半句话让他噎着了,但是艾斯决定先撇过不管。
“就是离家出走所需物品。”水倾笑意盈盈的回答了艾斯的问题,顺手晃了晃手中的纸。艾斯的逻辑真是很难参透,他到底是怎么从这些物品中得出要离家出走的结论?
清单中不过就是:登山包、帐篷、睡袋、防潮垫、手电筒、打火器、刀具、药膏药品、地图、指南针、阳伞、雨衣、换洗的衣物。
而药品一类,例如纱布、防蛇毒、感冒药、跌打药膏等。
看到这些东西的第一个念头难道不该是去旅游么?
“你真打算搬出去住啊?”艾斯一听可真急了。
“嗯,是呀。”水倾一本正经的应声道,心底则暗暗替艾斯的智商捉急。不过,是不是有句话叫做:事不关心关心者乱!
是不是艾斯对她存了超过平常的关心,所以脑袋里只剩一团浆糊导致没法思考方寸大乱以至于得不出一个正常结论?
她可以这样理解吗?
“你……你搬哪儿去?”艾斯期期艾艾的问着,发觉自己语气中有深深的不舍及不安,立即又加了一句,以示并非自己担心她,而是怕露玖不高兴,“露玖回来看不到你,还以为我把你赶走了呢。”家里房间那么多,多一个人完全不是问题,好端端的,这许怎么想着要搬出去了?
摩水倾是当年露玖和罗杰在外航海的时候捡回来的孝,在他家一住,就差不多十年了。
这许初来乍到的时候,艾斯还以为是个小子。头发短而杂乱,举止没有半点女孩该有的矜持。就是因为一点都不淑女不斯文,他才先入为主的以为她是个男孩。而且母亲大人还模棱两可的说,有水倾,他也就多个玩伴儿了。
是啊……这许玩起来是很嗨。他、萨波、路飞和这许,四个人玩起来总是一身泥巴,浑身脏兮兮地回家,不管是爬树、掏鸟窝、抓蚯蚓然后去钓鱼,亦或者抓野兔,挖陷阱,没有一项她是不适应的。
他半点没对这许的性别产生过别的想法。而且水倾就算是受伤了也都能忍着不吭声。基于这一点,他还觉得这许不错,能吃苦!那些养尊处优的男生,碰伤了能哭大半天,他听着就烦,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想不到这许年龄虽小,倒是很有志气,懂得男儿有泪不轻弹,男人流血不流泪的道理。
不过有一回被母亲大人看到了水倾手臂上的刮伤,可把他给训了一顿,说了些话,后来想想,是自己太迟钝。
‘身上带伤不好看。’‘不要再带水倾去危险的地方。’诸如此类。
他何曾见过母亲大人对他身上的伤皱过眉头?他明明记得第一次受伤回家,母亲大人很温柔地替他上药,还骄傲的说:“这是男子汉成长的标志。”怎么同样是伤痕,到这许身上就变得不好看了?哪儿不好看了?和他手臂上的伤疤比起来,他那个根本不值一提嘛!
他记得自己当时还吃味来着,觉得母亲大人疼个外人不疼他。母亲大人看着他生闷气的小脸,笑着说了句:“傻小子。”
一直到后来才懂,母亲大人是疼爱自己的,同样也是疼惜这个许的。
母亲大人曾经非常想要再生一胎,可是父亲怕她再次经历生育之苦,因为生他的时候母亲大人差点没命,可把产房外的父亲吓走了一半的魂魄,因此,父亲说什么都不准母亲大人再犯险。
故而,能有个女孩陪在身边,哪怕不是她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也算是圆了母亲大人的一个梦。
可是,母亲大人明明知道水倾是个女孩竟然还不避嫌,还安排他们一起洗澡?!就算那时候他们都还小,可不是男女有别吗?
相处了一年,艾斯也已经把水倾当自家兄弟一样看待,同吃同住,除了同睡。艾斯从小就有属于自己的卧室,水倾刚坐家里的时候,露玖也给她收拾了一个房间。
由于罗杰这个妻奴从刑育孩子要自食其力,艾斯做事从来都是一个人能完成的绝对不会麻烦别人,而洗澡这事也都是独立完成的。
在她看来,是罗杰吃醋呢,自艾斯五岁之后,连洗澡都不让露玖给艾斯擦背。她也佩服艾斯的独立性,五岁的孩子啊,正是向大人撒娇的年纪,他却能够听从父亲的教诲,做事有模有样。不过露玖偶尔会抱怨,艾斯太过早熟,不像路飞,十岁了还会蹭母亲怀里,缠着母亲听故事。
但是不难看出,艾斯的懂事还是露玖心头的骄傲。
那天是他们在外面玩耍,忽然倾盆大雨把他们都淋成了落汤鸡。
回家后,露玖怕他们着凉,就说两人一块儿洗,还特别叮嘱要互相帮助,也就意味着互相擦背。
水倾也觉得既然两个人一起泡澡,有人帮忙擦背是好事,背上总有够不着的地方,就算够着了也挺不方便的。以前是自力更生惯了,但人总有依赖性,当出现可以依赖的对象的时候,她就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攀附上去。
艾斯脱了衣服直接进了浴池,磨砂玻璃的屏风的另一边,水倾脱下湿衣服之后还围了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