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护卫得到指示,立刻去拍门。躲在驿站中瑟瑟发抖的驿站差役听到外面渐渐没声,刚想去开门看看情况,就听见了拍门声,探出去的脚立马缩了回来。
护卫拍了好几下都没动静,皱起眉,大声说道:“快开门,有贵人到,怠慢了你们可吃罪不起!”拍门声越来越重,又觉得那话不像是假的。
一个小差役被推了出去,无奈,只好怯怯地打开木门。一开门就看到一脸上带血,目露凶光的大汉,小差役腿立刻软了。
看到他手中滴血的环首刀,瞬间坐到了地上。疙疙瘩瘩地说道:“大人饶命,小人可没做什么坏事。饶命啊。”
大汉瞪了一眼,喝道:“那么多话作甚,还不敢让开,冲撞了贵人,看你小子有几个脑袋!”
小差役这才看到门外的其余人,咽了一口唾沫,手脚并用地让开路,边爬边喊:“大人,有贵人到。”
进驿站没多久,一个穿着官吏服饰的一字胡男人急跑过来,看到在火炉旁烘手的高纬。
这清平驿属令虽只是从七品小官,但来清平驿临近邺都,途中休息的权贵从来不少。耳濡目染之下,贵胄所用自然也识得几分。
男人仔细看了看高纬,她所披的黑貂斗篷实属稀有,露出的衣袖上是宫中独有的云龙纹。男人心中一惊,暗道:看来是皇室近亲。又看高纬太过年少,一下子不敢断定高纬的身份。
小差役凑到他耳边,说了门外的惨状,男人惊呼:“你们竟敢在此地杀人,简直目无王法。”全身发抖,也不知是气得,还是吓得。
“那些人要刺杀我,被杀也是活该。”高纬语气淡然。“就算你是皇室近亲,也不能在此地随随便便地大开杀戒。”
高纬取下腰间锦囊,递给男人。男人解开锦囊,拿出一枚小金印。看到金印上所篆刻的“纬”字,立时明白了一切,颤着嗓子说道:“您是。。。”
“心里明白就好,不需要说出来。”高纬打断他,又吩咐道:“赶快收拾几间房,让我们休息。”“是,臣马上去准备。”
为了身家性命,男人默默咽下了原本应该在仙都苑养病的皇帝,怎么会出现在这清平驿,还被刺杀的疑惑。
一刻后,高纬扫了一下客房的布置,又听男人说道:“陛下,驿站外已经打扫好了。”
点了点头:“办的不错。”突然想起还不知道这属令的名讳,便问道:“你名唤什么?”
“臣名唤崔孝源,今日得见天颜,今生无憾矣。”“恩,你办事不错,朕记住了,回京之后,会重赏你的,先退下吧。”
崔孝源退下后,高纬对那男子说道:“好了,把面具揭下来吧。”男子撕下人皮面具,露出真容,正是高绍德。
“绍德大哥,叙、蓟两州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高纬也不拖泥,直直问道。
“两个月前,叙、蓟两州的和氏私兵就开始有动作了,我立刻派人监视。果然十日不到,和氏私兵就开始悄悄向中原进发,那时候我才发现和氏居然蓄养了数十万军队。留了一部分人继续处理两州事务,又派人跟踪这些私兵,我带着剩下的人马上赶往晋阳,准备通知陛下你。”
两人坐到胡床上,高绍德继续说道:“可是中途就听到你病重,临时回邺的消息。我觉得不对劲,就回了邺都,默默观察邺都。其后,邺都中的大部分‘龙隐’集体离京,让我心里更是不安。到传达消息的‘龙隐’回邺时,我拦住了他,问清了事实后。立刻就赶向信州,希望能遇到你,没曾想,这么快。”
“邺都中可有什么大事发生?”高绍德迟疑了一下,为了大局,还是跳过了斛律雨小产这事,只说了高廓带兵逼宫的事。
高纬冷哼:“西域胡奴和高老四真是活腻味了,等着吧,等朕回邺都,一定让他们悔不当初。”“对了,阿雨腹中的孩子怎么样了?”
高绍德动了动嘴,最后还是说道:“那孩子没事,很平安。”高纬勾起嘴角,为人父母的幸福不言而喻。
高绍德心里发酸,不得不转移话题:“那三枚虎符,可安排好了?”“我已经安排人把咸阳王和平原王的虎符送过去了,大军双旬之内应该可以到达。”
“那晋阳骑呢?”高纬拿出那枚虎符,放到几上。高绍德顿时说不出话“你这是?”
“你也明白高睿不可信,不到万不得已,我真的不想动用晋阳骑。再说朕不信四十万官军还斗不过那些乌合之众。”
“陛下,你这次真是低估了!”高绍德急道。高纬不由问道:“这是何意。”“那五十万私兵,是和氏精挑万选的,日夜训练,并不比官军差。而且现在和士开掌握着禁军,要是他封锁了邺都,那京畿卫根本调集不了,这晋阳骑不仅是后备,也是奇兵啊!”
高纬沉默不语,这次她确实意气用事了。这件事的处置上,斛律雨比她棋高一招,想到了晋阳骑的双重用途。
将虎符交给高绍德,长叹一声:“那你就去将这虎符交给还在晋阳的高睿吧,让他尽早进京勤王。。。这枚金印就作为朕的信物吧。”
为了大局,高纬妥协了,甚至将冷轩带来的用以证明自己身份的皇帝私印都用作信物。
高绍德拿好这两物,郑重保证:“放心,晋阳骑必定在双旬内到达邺都。”说完便转身离去。
身后传来高纬担忧的声音:“登哥。。。一路保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