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思思。”
当这个名字落入耳中时,李丘泽微微一怔,继而恍然,但更多的还是无尽愤怒。
是她!
原来是她!
可以解释得通了,吴思思和张杆在一起整整五年,张杆有多宠她就无需赘述。而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谁对自己的事情最清楚,甚至都不是父母,正是此时坐在身旁的张杆。
除去父母不谈,自己对他比世界上所有人都信任,对他没有隐瞒过任何事。
也就是说,自己所有一切,无论好的坏的,张杆都清楚。
而以张杆和吴思思之前的关系,吴思思但凡打听什么,他肯定同样不会隐瞒。
在这样的间接关系之下,其实吴思思对他非常了解,知道他很多不为人知的隐秘。
而这个女人,显然对他有成见。通过很多细节就能看出来。
他以往并不在乎,因为他意识到饶是如此,这个女人也左右不了他和张杆的关系。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不是对他有成见,而是……恨他!
否则,怎会做出这样的事?
张杆的反应比李丘泽更大,当这个名字落在耳朵里时,只觉得大脑中轰鸣一声,仿佛什么东西爆炸了。脸上的表情不是震惊和愤怒什么的,而是呆滞。
呆滞良久。
“泽哥。”总有两分钟后,他才无比愧疚地回过神,黒瘦的脸庞涨得通红,脖子和额头的皮肤下面,仿佛隐藏着一根根蚯蚓在蠕动。
无颜以对!
他恨不得在地上挖出一条地缝钻进去。
死都没有想到,这傅娜,居然……会是吴思思。他的……前女友。
而吴思思能知道这些消息,全部源自于他。
这几乎等同于他出卖了李丘泽。
心头充斥着一种比死更难受的情绪。
李丘泽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因为突然想到另一个问题:
关于江虞婉。
之前他始终想不明白,江虞婉为什么会一声不吭消失不见,现在,他感觉自己知道了答案。
吴思思既然能将这些事告诉席恩娜,就有理由告诉江虞婉。
一时间,心里涌起滔天怒火。
如果吴思思此刻站在身前,他感觉自己甚至会打破“不对女人动手”的原则。
他从未如此憎恨过一个女人。
“你连江虞婉的联系方式都告诉吴思思了?”李丘泽双眼布满血丝,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此时的张杆突然改变了之前的想法,甚至为那个想法感到羞愧,感到愤怒。发生了这种事情,他怎么能逃?怎么能想着躲起来?
不,他要面对。
恳求自己最好的兄弟的原谅。
无论泽哥要如何惩罚他,他都甘愿接受。
所以他重新抬起头,正视着李丘泽恍若要择人而噬的目光,没有一丝胆怯,有的只是惭愧。努力回想后,皱眉回道:“没有啊,难道她翻了我手机?”
他确实不记得什么时候给过吴思思江虞婉的联系方式。
她们两人只见过一面,身在不同地方,暂时很难产生交集。
蓦地,他诧异睁大本身很小的眼睛,几乎瞪圆,沉声问:“你是说,吴思思还联系过江虞婉,也说了这些?”
“江虞婉消失了。”
“把杭州那套别墅的房产证和钥匙全部寄给了我,那栋房子的房主名字是她,还寄来一张《房屋转让协议》,转给我。”
李丘泽艰难地叙述着:
“我去杭州找过她,去了她公司,她已经辞职一个月。”
“我打了电话问她爸,她编了幌子骗她父母,说是公司有个国外进修的名额,她去了英国。”
“她的手机号码注销了,qq上我留了上百条留言,我在杭州等了一个月,都没有回过。”
“现在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连她父母都不知道,我、找不到她了!”
说到这里,在张杆同样布满血丝的瞳孔之中,倒映出了滴落下来的眼泪。
从高中到现在,两人相识十年,张杆坚强如铁、被他当做大哥的男人,流过眼泪。
砰!
两人身前的玻璃茶几应声而裂,张杆的右手霎时间鲜血淋漓,但他丝毫未感觉到疼痛,不算高大的身形站起来,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和气势,大步迈向房门。
“站住!”李丘泽红着眼睛呵斥道。
他感觉如果不喊住对方,吴思思有可能会死!
张杆脚步顿住,除了这个声音,此时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拉住他,头也不回道:“你别管我。”
“我不管你谁管,给我回来!”
“不!”张杆怒吼,瘦削的背影充满倔强,脚尖的木地板上,有水滴不要命的滴落,划出一条直线。
不过就在他拧动门把手的那一刻,背后突然传来一股大力,衣领被什么揪住,使得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退去,继而被扔在了沙发上。
“让我去!”
张杆泪流满面,奋力嘶吼。哪怕办公室的隔音效果非常不错,外面的廊道里这个声音依旧清晰可闻。
夏语桐听见了,不少员工也听见了。有人下意识凑过来,有人从办公室里跑出来。
“都回去工作吧,不关你们的事。”
难得一向温和的夏语桐,此时表情却异常严肃。
她虽然职位不高,能在这条廊道里有办公室的人,每一个都是她的上司,但还真没有人敢轻易她。
见她这副表情,这样说,大家嘀咕着要不然直接离开,要不然返回办公室。
“你给我冷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