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庄庄后,张武射箭的靶树树枝上,用绳索吊着一个如人模样却又比真人略小的草人。
家仆阿水抓着草人,拉向一边,望着远处正在骑马奔跑,持弓在手的张武,然后将草人用力一推,草人立即向另一面荡去,阿水则是赶紧跑开。
周平坐在那个大石头上,手里拿着酒葫芦,望着张武。
只见张武骑在马上,而马在奔跑,他迅速从箭囊里抽箭,搭上弓弦,举箭对向正在摆动的草人,稍稍移动,然后一松手,羽箭离弦飞出,正中草人。
周平脸上带笑,张武的骑射之术练得不错,他很满意。
“阿武,再来,连射三箭。”周平大声喊道。
张武没应,只是对周平点了点头,看向阿水。
阿水赶紧又去拉起草人,看张武准备好之后,用力推出,然后跑开。
虽然阿水相信以张武的箭术不会射到自己,但君子不立危地,就算他不是君子,也是个惜命的人。
随着草人快速摆动,张武骑在奔跑的马上,迅速抽箭,搭弓,射出,又抽箭,搭弓,射出,连续三次,三箭全部射中草人,不过有两箭是射在草人边缘。
“不错,歇一下。”周平又喊道。
婚后至今已有十几日,周平的心情一直很好,沉浸在幸福之中。
甘倩果然如兄长所言,不但貌美如仙,而且温柔如水,虽不识字,却能知礼。
对待兄长和嫂嫂尊如父母一般,对待兄长的两个儿子亦如己子,就连对待家中仆人都如亲人一样,可以说,周家庄上上下下,没有人不说她好。
婚后的周平“御内”多日,而且乐此不疲,不过,他也没有因为有美人相伴,就忘了自己谋划的事情,张武的日常训练还是要进行的。
陶谦病重的消息周平已经知道,一切正如自己所料,等陶谦一死,麋竺就会来迎请刘备,以刘备的为人,肯定不会人家一请就答应,必须要推辞一番。
而刘备推辞之后,肯定会来找自己,虽然他之前说在府中等着自己,但是周平相信,刘备等不了,只要麋竺来过,不用两天,刘备必来。
周平正想着,突然听到喊声:“少君,少君……”
抬眼看去,却是另一个家仆阿山出了庄后小门,向他跑来。
周平提起酒葫芦,仰头喝了一小口,等着阿山跑近。
“少君,刘使君又来了,家主正在接待,刘使君是来找你的,快回去吧!”阿山喘着气说道。
呵,说曹操曹操就到,不对,是想刘备刘备就到。
周平站起说道:“嗯,回去,阿水,你去牵马。”
阿水应了一声,跑过去牵马,张武装弓入囊,跑到周平身后跟着,向庄后小门走去。
周平知道,刘备来了,关羽张飞肯定相随,自己把张武带着,跟他们混脸熟了,以后追随刘备也好相处一些。
来到堂厅门口,果然见到关羽和张飞站在门外,只不过今日多了一个人,一个身高将近八尺手持长戟之人。
戟有虎势,人有虎威,周平不由放慢脚步,多看了几眼,然后才进入堂厅,张武则是背着弓箭留在门外,站在张飞身旁。
张飞看到张武,咧嘴笑了笑,似乎想说什么,又憋住了没说。
张武却像没看见张飞一样,面无表情,直直地站着不动。
“使君。”周平向刘备揖身行礼。
刘备急忙起身,拱手还礼,笑道:“听说先生新婚尚未满月,我本不该来搅扰,只是备甚思先生,忍不住就来了,还请先生勿怪!”
周平坐下笑道:“使君言重了,使君能来,是周平的荣幸,我听说……陶徐州病了?”
他不想再多说客套话,直接切入主题,刘备今日来,肯定是与此有关。
虽然兄长在旁,但今日所说之事不怕他知道,不需要将他支走。
刘备迟疑了一下,看了周奇一眼,正要说话,却见周奇起身道:“使君,你与文安说着,我去拿些酒给益德将军饮用。”
“呃……也好。”刘备有些尴尬,随意应着,等他明白过来周奇是要拿酒给张飞喝,想要说不用,可周奇已经走到门口,便只好停住不说,然后看向周平。
“先生,正如你所言,陶徐州病亡了!”
“亡了?这么快?”周平一脸惊愕。
陶谦之死,其实在周平意料之中,但他此刻却装出意外之态,毕竟这种断人生死之事,不能太过胸有成竹,只能是一种推测。
“正是,听说陶徐州日夜忧惧,食寝不安,还常常做噩梦,在夜半醒来,大汗淋漓,颤抖不止。徐州别驾麋子仲带领徐州诸吏昨日来了小沛,正如先生所料,徐州之吏想要让我去接任徐州牧之职,说这是陶徐州临终遗言,不过……我已拒绝了麋别驾所请。”
刘备说完仔细看着周平,想看他脸上有没有什么变化。
周平此时听了并没有惊讶之色,只是微微一笑:“使君做的对,虽是徐州别驾来请,又是陶徐州临终遗言,然而徐州此时恐怕更乱了。使君若要执掌徐州,须得下邳陈氏支持方可,若是下邳陈氏不支持,使君即使去了徐州,只怕也坐不稳。”
刘备忙道:“我正有此虑,以先生之见,下邳陈氏是否会支持我去徐州?”
周平笑问:“下邳陈氏,陈登陈元龙,使君可曾听说?”
刘备点头答道:“陈元龙现为典农校尉,其父陈汉瑜如今正是沛相。”
“嗯,陈元龙有智谋与才志,如今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