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们就都叽叽喳喳地出去了,梅寒裳也巴不得出去,在里面,脂粉味太浓,首饰晃眼,实在是不适合她待。
宁国公府的园子,修得极好,亭台楼阁,水榭重重,富贵不下御花园,却又比御花园多接了几分地气。
梅雨娇还小,参加这种大型聚会有点发憷,亦步亦趋地跟着梅寒裳。
梅寒裳笑对她道:“我瞧着那边亭子里好像有水果,我们去拿两个水果吃吧?”
梅雨娇当即拍手:“好!”
两人手拉手进了亭子,梅寒裳才发现,亭子里竟然坐了两个男子!
从刚才梅寒裳她们的方向,亭子的梁柱正好挡住这两个人,以至于她没瞧见他们。不然,她宁愿不吃水果也不会进来。
可现在既然碰面了,梅寒裳也不打算扭头就走,显得她好像心虚似的。
她大大方方上前,对这两人行了礼:“三殿下好,李公子好。”
这两人,原来是三皇子夏灼言和李家三公子李霄肃。
看见梅寒裳,夏灼言冷冷地哼了声,将目光别开了。
倒是李霄肃有些翩翩君子的风度,跟她打了招呼:“原来是梅家大小姐,幸会!”
梅寒裳笑笑。
他看向梅寒裳身旁的梅雨娇:“这位是?”
梅雨娇年龄还小,还没有跟着夫人们出来社交,夫人小姐们认识她的都不多,更不要说公子们了。
“我五妹。”梅寒裳微笑回答。
梅雨娇学着梅寒裳的样子向夏灼言和李霄肃行了个礼。
夏灼言还是鼻孔朝天的样子,李霄肃倒是笑了:“好可爱的小妹妹!”
端姨娘长得本就好看,所以梅雨娇虽然年纪小,但也已经显出美人坯子的样貌来,加上她今日穿着鲜艳的裙子,梳着双丫髻,可可爱爱、娇娇嫩嫩,确实好看。
他说着从盘子里拿了个石榴递给梅雨娇:“来,吃水果吧?”
梅雨娇不敢随意动,瞧了梅寒裳一眼,见她对自己点头,才细着声音道了谢,上前接过。
水果拿到,梅寒裳就打算离开。
虽然李霄肃还算可亲,但那个夏灼言的死人脸瞧着当真难受。
她落落大方地对李霄肃行个礼道:“小女就不打扰二位了,告辞。”
然后拉着梅雨娇离开。
刚走两步,梅雨娇忽然发出一声低低的痛呼。
梅寒裳转头看她,瞧见她小眉头纠结在一起,满脸痛苦神色。
“怎么了?”她关切地问。
“没事……大姐。”梅雨娇支支吾吾。
但表情却依然痛苦,好像是伤到了哪,只是碍于两位公子在,不好意思说。
梅寒裳上下打量她一眼,瞧见她腿旁有个石凳,又见她在裙子下面的腿轻轻动着,便猜出了几分:“你撞石凳上了?”
许是自己拉她太急,她不小心撞了?
梅雨娇的脸顿时通红,证实了她的猜测。
她立刻摁着梅雨娇的肩头:“你坐下,我给你瞧瞧。”
梅雨娇红着脸转头看了李霄肃一眼,连连摆手:“不用了,大姐姐,没事的……”
梅寒裳这才想到还有外人在,确实不好瞧腿,正想说扶她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却忽听嘲讽的声音响起:
“小小年纪也学会演戏了!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说她就算了,把她的妹妹也捎带上,就有点不能忍了。
转头看向夏灼言,梅寒裳灿笑如花:“也不是演给殿下瞧的,殿下着什么急?”
夏灼言脸色一沉:“你!”
他素觉自己能言善辩,可碰到这个厚脸皮的女人,所有的雄辩之才都无用武之地了。
“你简直是脸皮厚得堪比城墙!”他憋了会,才骂出一句来。
梅寒裳丝毫没被他气到,反而笑容越发漾大:“我是厚脸皮,可即便是我这样的人,也不愿跟三殿下成亲,可见三殿下的人品了!”
“分明是你上赶着求本宫娶你的!那日在御花园想要染指本宫未遂,你是为了退路,才假装可怜退婚的!别以为本宫不知道!”
“明明是三殿下为了娶我二妹故意将小女扔进河中,还企图毁小女名声,当日在御花园,太后娘娘都看清楚了,三殿下到现在还要颠倒黑白吗?
“现在想来,小女当日冒着得罪太后娘娘的风险也要跟三殿下退婚,真是做对了!三殿下这样的品性,若是托付了终身,将来小女真是哭都没地儿哭去!”
“你!”夏灼言气得说不出话来。
李霄肃咳咳两声,忙来打圆场:“我瞧着,三殿下和梅大小姐定然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梅寒裳不接受“和稀泥”,既然要撕,那就撕起来!
“三殿下到现在都还以为小女为了接近您撺掇着自己的妹妹在这演戏——”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夏灼言,嘲讽道:“请问三殿下,您可知道‘自知之明’这四个字怎么写?”
“你、你、你!”夏灼言被气结巴了。
“啧啧啧,人模狗样的一个人,竟结巴了,真可惜!”梅寒裳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神色。
“你这种下贱女子!我看你是活腻了吧!”
夏灼言出离的愤怒了,就要冲上来打梅寒裳,被李霄肃给拦住了。
“我瞧着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就要来了吧,三殿下,我们去瞧瞧!”李霄肃说着,将他连拖带拽地拉出凉亭去。
梅寒裳目送着两人走远,拿起果盘里的桃,“咔嚓”咬了一口:“真爽!”
咬的好像是夏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