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得了老夫人的话,听竹才终于大了胆子:“回老夫人,是四小姐。”
梅老夫人脸色淡淡,依然显不出情绪波动来。
梅寒裳瞧着她的神色想,要不就是她早就猜到了,要不就是她城府太深了,喜怒不形于色。
心里想着,她脸上却装出一副震惊的神色来:“怎么会是四妹!四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梅老夫人对王妈妈沉声道:“你去把兰儿叫过来!”
王妈妈立刻就去了。
梅老夫人对听竹说:“你将四小姐如何收买你的经过细细说给我听。”
听竹匍匐在地上细细将经过说了,然后道:“四小姐给奴婢的那些东西,奴婢心虚,一个都不敢用,这就去拿了来,让老夫人瞧瞧!”
梅老夫人点头,嘱咐身边的丫鬟根据听竹说的地方,去取东西。
等着丫鬟将东西取回来的时候,梅羽兰也到了,她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梅老夫人将那些东西扔在她脚下,冷声道:“兰儿,你瞧瞧这些东西看着可眼熟?”
梅羽兰一头雾水地看着地上的东西,然后讶异道:“怎么这些东西在这里?”
“怎么在这里?要问问你吧?”梅老夫人道。
梅羽兰一脸讶异:“祖母,我不知道啊,瑶红今儿个还跟孙女说呢,说感觉首饰盒里少了不少首饰,也不知道是不是院子里的丫鬟手脚不干净。怎么会在祖母这呢?”
梅寒裳冷眼看着她故作讶异的表情,心中冷笑,果然如她所料,她来个死不认账。
梅老夫人看向梅寒裳:“你对你四妹说吧,这些首饰怎么在这。”
梅寒裳对梅羽兰嘲讽一笑:“听竹说,是你给她的,为了收买她摔碎我的白玉簪。”
“大姐!昨日你也说了,白玉簪并没有碎啊,怎么现在——”
梅羽兰夸张地叫起来,脸色微沉,“大姐,你要是想要用这种法子陷害我,我可是不依的!”
“到底是你陷害我,还是我陷害你呢?听竹就在这里,让她跟你对质吧!”梅寒裳悠悠回答。
梅羽兰上下打量听竹一眼,嗤笑一声:“真是可笑,我之前压根就没见过这个小丫鬟,大姐,你以为,随随便便推个小丫鬟出来,就能陷害了我吗?”
她对着梅老夫人行个礼:“祖母睿智,定然会为我做主的!”
梅老夫人脸色淡淡,没有表态。
听竹道:“四小姐,虽然不是您亲自给的我东西,但瑶红姐姐是您的贴身丫鬟,若说没有您的授意,谁能信?”
瑶红立刻道:“小姐,我从来都没给过她东西,我压根就不认识她!”
梅羽兰点点头,看向听竹,“瑶红给你东西的时候,有谁见了吗?红口白牙的,不是你说,就能信的,得有证据才行!”
听竹急得掉眼泪:“这种隐秘的事情,怎么可能让别人瞧见——”
“没有人证物证的,你说是她便是她吗?”梅羽兰咄咄逼人。
听竹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梅羽兰接着道:“我说是你偷窃了我的首饰吧!”
她的话音落下,梅寒裳就悠悠接口道:“四妹,这话可不对。”
“怎么不对了?我的首饰在她这,不是她偷的是谁偷的?”
“四妹的首饰可是放在你屋的首饰盒里?”
“那是自然!”
“听竹是我的丫鬟,如何能进了你的院子,躲过那么多丫鬟小厮的耳目,进了你的房间,开了你的首饰盒,偷了你的首饰?”
梅羽兰噎了下,强辩道:“许是她晚上悄悄进来偷的!”
“你的房间,外面有丫鬟守着,她一个丫鬟,没武功,怎么进来的?”
“那、那人总有疏忽的时候嘛,就被她钻了空子……”梅羽兰略有点语塞。
梅寒裳冷笑:“我们一个住府东,一个住府西,两边有门,到了晚上会上锁,府中还有家丁巡逻,她即便是偷,去偷我们大房谁屋子里的东西不好,偏偏要冒着被家丁发现的风险,翻过墙头,来你屋子里偷?”
梅羽兰嚅动嘴唇,没说出话来。
就在这时,雨竹带着个人进来了,是厨房的刘大娘。
“小姐,刘大娘有话要说!”雨竹朗声道。
梅寒裳瞪她一眼:“没瞧见我们正在说听竹的事吗?”
“就是听竹的事!刚才老夫人这边的彩娟姐姐去我们院子搜了听竹的屋子,我问彩娟姐姐是怎么回事,她便跟我说了两句,恰好来送饭的刘大娘听见了,她说她记起了前几天无意间瞧见的一件事,奴婢这就带着她过来了!”
梅寒裳看向梅老夫人,梅老夫人对刘大娘说:“你记起什么事了?”
“回老夫人,前几日老妇无意中在林子里瞧见瑶红姑娘跟听竹这个小丫头说话,因着瑶红姑娘很少过来我们东院,所以我有点讶异,就多看了两眼,正好瞧见瑶红将一个镯子塞在听竹手上。”
她说着话,目光扫到地上的那堆首饰,立刻就将其中的一个镯子拿在了手上:“就是这个镯子!”
梅寒裳立刻看向梅羽兰:“你不是说要证据吗,证据来了!”
梅羽兰脸色一红,梗着脖子道:“单凭她的一面之辞,怎么能算证据?”
“老夫人,我爹有病,四小姐许诺让府医去我家给我爹看病!老夫人可以让府医过来,一问便知!”听竹忽然道。
梅羽兰指着她:“你别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让府医去给你爹看病了!”
“请府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