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再转向大门方向,只见一个身着粉色绣蝶长襟外衫的女子站在门口,目光停留在院中正在上马的容尘身上,笑语嫣然。
容尘僵硬着身子转过头看向门口,喉间微动了些许,却并未开口说话。
女子见容尘转过头来,面上的笑意更加的灿烂,眸中亮光微闪,瞳孔却是黑的出奇,让人看不出喜怒。
女子正要开口说话,原本在门口招待客人的管家却走了进来:“不知姑娘可有请帖?”
任谁在自己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被截去话头,心中都会有些不舒坦。但是洛慕容却是不动声色,面上笑意未曾减去几分,自袖中掏出一封红纸包起的物什递到身边正欲赶人的管家手中,说道:“家有喜事,四方来贺,这本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况且我还准备了贺礼,叶家也是名门大户,断不会做出有损利仪之事。”
女子话语清脆爽利,如同玉珠罗盘,举手投足之间更是不见半分粗俗,可见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儿。
这样子的人前来道贺,即便是未曾有请柬,也因本着不该得罪的原则,迎进院内,好茶好水的供着。但是,洛慕容才来的第一句话便有了砸场子的嫌疑,即便是她如今的动作再怎么得体,其背后疑似的背景再怎么强大,也是不敢迎进来了。
更何况还不知是不是真的大家小姐呢。毕竟天朝注重礼仪,大家小姐又怎么会这样前来搅乱别人的婚礼?
那管家自然不敢接话,且不论这女子是否是那家的小姐,但是她前面的话,若是叶家来赶人了,便否决了自己是名门大户,叶家日后定然无光。叶家背后还有叶卿寥,面上虽然丢的是闽州叶家的脸。但是,这事情若是传到京城,丢的不但是叶卿寥的脸,便是中宫太子也会跟着丢脸。毕竟叶家是太子母家不是?
而他只不过是叶家的一个管家而已,自然是担不起这样子的罪名,却也不能让人搅了这婚礼,一时之间也便没有了话语。
夙凌月见着场景,嘴角的笑意浓了一些,对着身边看戏正看得认真的君墨染笑道:“这洛家三小姐倒是一个妙人。”这世上有这样的一种人,如同火一般光亮,甚至能感染身边的人,却不至于燃烧其他人。即便是静静的站着,也是一种气场,洛三,大抵便是这种人。夙凌月在心中默默的想着,眼中却不期然的露出了些许的落寞。
两世为人,前世惨淡死去,即便是如今有机会重新安排自己的人生,但是前因已经种下,如今的她再也不可能朝着光明靠近,注定是黑暗。
正当夙凌月胡思乱想之际,原本在看戏的人群之中一个人突然开了口:“叶家自然是名门,天朝谁人不知当今太子乃是亡后所生。”
那人说完之后,身边的人冷笑了一声,刻薄的声音随之脱口而出:“家有喜事,理应四方来贺,只不过也得看看来客的身份有没有资格前来祝贺。”先是肯定了叶家的地位,接着便是嘲笑,这一前一后显然是串通好了的。
夙凌月的目光扫过君墨染依旧看好戏不变的神色,又看了一眼站在马边因为那人的话面色微变的容尘,目光微闪间,带了几分趣味的又将注意力放在了门口的少女身上。
洛慕容目光流转间,带了几分冷意,笑着说道:“既然叶家不欢迎,想来也不需要慕容的贺礼,既是如此,这新娘便更不能是新郎的新娘了。”
洛慕容话音才落下,容尘身躯一震,脸色完全黑了,一个闪身之间便到了那管家的身边,夺过了对方手中红纸包打开,一块晶莹剔透的暖玉在阳光之下绚丽的让人窒息。院中的人虽被那道光芒照的眯起了双眼,却依旧小心的观察着,只见那暖玉大约拇指大小,被雕刻成一朵极其精细的莲花。叠叠层层的花瓣,每一瓣都折射出一点亮光。
君墨染眼中的戏谑更浓,面上竟也露出了喜色。
夙凌月见着精美的玉莲花,又见容尘一脸止不住的怒意,眼中有些疑惑,不由得问向身边看戏看得入神的君墨染:“这玉莲花难道是容家的信物?”
四大家族都有一个代代传承的信物,比如她手上的凤凰戒指。持有信物者并非一定是一家之主,还可以是家族之中的其他人,但是持有信物者可以影响家主所下的决定。所以信物一般都是家主亦或者家中主母所持有。
君墨染闻言,终于收回视线,对着夙凌月笑道:“自然不可能是信物,虽然容洛两家的亲事是钉在铁板上了的,但是信物毕竟是极为重要的。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简单的交到洛家的手中。”顿了顿,又接着说道,“那是容家主母的信物。容尘虽然还有兄弟,但是那些都是旁支,嫡系却只有他一人,这主母的信物自然要交到他未来妻子的手中。虽然是信物,却也只是代表着身份罢了。”
当家主母的信物就这么被肆无忌惮的作为新婚礼物送给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容尘心中想来是万分复杂的吧。想着那张俊秀的脸若是变来变去会怎么样呢?想着夙凌月看向了门口。
却见容尘手中拿着那朵玉莲花,双眼却是狠狠的看向洛慕容:“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说送人便送人了?”
洛慕容自然不可能因为容尘的怒气便不追究这场婚礼,她接到君墨染消息的那日正是洛家一年一次的义诊施药日,她丢下那上千个等着看诊的百姓,不顾洛家以后在天朝之中的名声,便赶了过来,只希望是君墨染传错了消息。
但是等她到了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