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星宿海弟子连滚带爬地逃出门去,房间里厢的纱幔一动,有一个穿着红色衫裙的丽人走了出来。正是阿朱。只见她已经高高梳起了妇人发髻,面上带笑,泄也微微有些凸起。
阿朱正要坐下,一个浓眉大眼、高鼻阔口的魁梧汉子慌忙抢出,忙着为她将座椅收拾停当,铺上厚厚的垫子,才扶她坐下,低声道:“你小心莫要动了胎气。”
阿紫此时已经收敛了怒气,见状便笑道:“姐夫愈发二十四孝,真真是羡煞旁人。”原来这名魁梧汉子,便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乔峰。只是英雄也有儿女情长的时候,他和阿朱伉俪情深,如今阿朱有了身孕,更是鞍前马后地扶持。
乔峰听阿紫这般讲,脸上微红,却并不讲话。他男子汉大丈夫,刀剑加身而面不改色。但由于某些难以启齿的原因,他对阿紫这妖女实在是有些心中犯怵。
阿朱微笑着开口说道:“你姐夫其实一直都想感谢你,苦于找不到时机。若不是你告知他身世,只怕他此刻仍蒙在鼓里,被马夫人算计而不自知。前不久他已在少林寺中寻到我们家老爷子,父子两个相认,便打算归隐山林,不问世事了。只是你姐夫和我一样,心中一直挂记着你的婚事,你如今可有什么章程?”
阿紫眼波流转,望了乔峰一眼,突然说道:“这种事情,姐夫站在一边,我哪里好意思开口讲?”
阿朱讶然:“难得你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便叫乔峰离开。乔峰很不放心地看了阿紫一眼,眼中警告意味甚浓,转身离去了。
阿紫等他走远,方说:“姐夫还是不放心我。却不知我早已将做过的事向姐姐一五一十坦白了。”
阿朱叹道:“你过于顽皮,这种事情怎能见猎心喜,勉强得来的。他是男子汉大丈夫,为你所强,总是污点,怎么好意思说出来。如今姐姐倒要问你一句,果真对你姐夫无意?你若有意,我便将他送于你,又有何妨?”
原来姐妹之间,也有算计。阿朱自知道阿紫曾强上过乔峰后,便对阿紫暗暗有了提防之心。原本她深受礼教影响,觉得男子汉大丈夫便是婚前有过几段韵事也无所谓。但是阿紫武功极高,行事极霸道,她自知无法与其正面为敌。若是阿紫强索乔峰,事态必然无法收拾。恐怕阮星竹也未必会向着自己。
但偶然邂逅乔峰之后,其光明磊落、英气勃勃的形象便在阿朱心中挥之不去。是以不管不顾,几个小手段玩弄下来,便令英雄俯首称臣。
只是,阿紫却始终是她心腹大患。她从此对阿紫越发关怀入微,以姐妹之情怀柔之,又在已怀有身孕的情况下,正面和阿紫摊牌。料想这个妹妹尚有善良之心,当不至于和她为难。
果然阿紫笑道:“姐夫那种人物,固然是英雄豪杰。但各花入各眼,他却不合我心意。早年行事荒唐,以为娶夫定要娶知名的大英雄大豪杰才好,但渐渐才知,这些全都是虚的。唯有可口可心四个字,尤其难得。”
阿朱掩口笑道:“你院中的那几个美少年,我也见到了。你心中究竟挂念着谁,你我二人心知肚明。只是,你还这般荒唐行事,难道就不怕正主儿知道了,从此对你寒了心吗?”
阿紫理直气壮地说道:“他有什么好寒心的?左右不过是几个玩具罢了。他自己不行了,难道还不准我找别人不成?呸,还娶老婆,也不怕祸害了人家姑娘!”
原来苏星河先前告诉她摘星子已婚,后来见她广索美男,大感不妥,便命薛慕华到她跟前服侍,将摘星子中毒的事情含糊说出。阿紫愧疚之下,果然收敛了许多,但考虑到摘星子已婚,知道他们已不可能,只是挑了几个长得有几分像摘星子的男子,日里夜里逗着玩。
阿朱便道:“若我告诉你,摘星子并未娶老婆呢?你这般可对得起他?”
阿紫讶然抬头,便听见阿朱又说:“你心中既然有他,便应该将事情问个清楚明白。你座下灵鹫宫九天九部走南闯北,将极北之地的女真族和蒙古族好一通穷追猛打,怎地连个事情都打听不出?我如今便明明白白告诉你,你的摘星子根本就没有讨老婆,现如今整个星宿派只有男子,再无女人。他为你守身如玉,你却如此荒唐,你可对得起他?”
阿紫惊讶着跳起:“这不可能!他分明托苏星河传讯,要我另觅良人的,怎会?”她突然间又想起了什么,道:“我知道啦!原来他是有龙阳之好,怪不得突然就不行了!”
阿朱对阿紫的冥顽不灵颇感痛心,又提点她道:“你是否还记得一年前我大婚,当时江湖传言有误,星宿派突然向丐帮发起战书,大有不死不休之势,摘星子更是要向你姐夫挑战,这又是为何?难道不是因为心中有你,争风吃醋吗?还有这几年来,星宿派弟子屡屡到我大理来,难道不是因为摘星子他放不下你,遣人来打探消息?幸得母亲严格约束,肯替你遮掩,你的那些荒唐事才没传出,否则,恐怕他真的寒了心,彻底弃你于不顾了。”
阿紫托腮想了半日,方恍惚说道:“如此说来,倒真的不能彻底弃他于不顾。只是我已遣了余婆婆,向姑苏慕容氏求亲,这可如何是好?”
阿朱大骇:“姑苏慕容复吗?慕容公子倒也是翩翩美少年,家世好,人物俊逸。只是,妹妹你未免太心急了点。”
阿紫幽幽望了她一眼道:“怎能怪我心急?你和木婉清都早早嫁了人,害我被父亲